阿麗懷孕的第二個月,有天彪哥晚上從外麵回來,對我說:“今天陳就偉主動約我出去吃飯,你猜他與我說什麼?”
我笑了:“平時都是我們請他,難得他主動約你出去吃飯,他與你說什麼了?”
彪哥說:“他向我訴苦,叫我回來讓你勸阿麗去打胎,說阿麗與你關係最好,她不會不聽你的。”
我沒好氣地說:“我不會勸阿麗打胎,你叫他準備一千萬給她養孩子吧。”
彪哥笑了:“喂喂,又不是我勸阿麗打胎,幹嘛朝我發火?”
我說:“誰叫你幫他說話?”
彪哥說:“不過阿麗這樣也不是辦法,陳就偉很惱火,說阿麗這樣做,根本就是想置他於死地。”
我解釋說:“阿麗是真的想為他生個孩子,而且保證不會影響他,更加不會向他要名份……”
彪哥說:“強迫男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還不算影響?男人都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我說:“但阿麗說,陳就偉喜歡小孩的。”
彪哥說:“這個阿麗真不是一般的蠢,喜歡小孩就等於他願意與別的女人生小孩?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樣混的,虧我還一直認為她聰明。老婆,你勸下她吧,我覺得陳就偉這次不像開玩笑的,叫她別玩了。”
我歎口氣:“我盡管試試吧。”
可是,我哪敢跟阿麗開這個口?每天她與我打電話,都是興致勃勃地與我說孕婦吃什麼食品最好,核桃補腦,水果補維生素,雞蛋益皮膚……她已經完全進入一位母親的角色了,全心全意地為肚子裏的孩子籌謀,我怎忍心說“你去打胎”?
如果我早知道,就是因為自己的不忍心或疏忽而鑄成大錯,或許我會求她去打胎,我會提醒她要提防陳就偉,提防身邊一切的人……可是,沒有如果,一切上天早有安排,這是惟一的結果。
一天深夜,彩嬸帶著仔仔睡了,我正在房間裏看書,彪哥還沒有回來,阿麗打電話給我:“阿冰,我好怕,外麵有很多人在拍門……”
我嚇了一跳:“是些什麼人?你報警了沒有?”
阿麗說:“我打電話給陳就偉,他沒聽,外麵的人還在拍門,我不敢開門……”
我打彪哥的電話,說:“阿麗門外有人拍門,你得陪我去看一下,不然我怕會有什麼事。”
彪哥說:“碧家園的物業管理一向不錯,能夠進去小區裏麵還敢大聲拍門的,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我哪有心與他分析,大聲說:“阿麗十萬火急了,我不管是什麼人,你馬上回來陪我去看看她。”
彪哥說:“行,我馬上與阿榜過來接你。”
20分鍾左右,我們三個開車到了碧家園小區的門口,可是保安攔住門非要我們出示出入證,任我再三哀求都不讓我們進去。
我火了,打開車門指著保安罵:“我朋友在家裏被一夥來曆不明的人圍住了,她剛才打電話說那班人正在拍她的門!你是怎麼看門的?我朋友出什麼事,你要負責任!”
保安笑了:“你說的是B座603?那是社區裏的人,他們來調查違反計生政策的大肚婆,事先已經打過招呼了。”
阿榜從車上走下來,一字一句地對保安說:“兄弟,麻煩開個門,讓我們進去,省得出了什麼事你不好交差。”
也許是阿榜不容置疑的語氣震住了保安,那保安看了他一眼,竟然乖乖地拉開閘,把我們的車放了進去。
不等車停穩,我便拉開車門往外衝。彪哥與阿榜尾隨而至,三人心急火燎地鑽了進電梯間。
一出電梯門,便看到603的門口,果然有三女一男站在門口,邊拍門邊叫嚷:“朱麗葉,我們知道你在裏麵,請開門,不開門就叫公安來了……”
我大聲質問那幾個人:“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半夜來拍門?不怕人家報警告你們擅闖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