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說:“這個難度不少,現在的租戶還有好幾年才到期,與商場的情況不一樣。”
彪哥說:“事在人為,這個看偉哥幫不幫了。”
陳就偉說:“我能怎樣幫你?房子是河東街道的,李白幫不了你,我就更幫不上了。”
彪哥夾起一塊三文魚欲放進我碗中,碰到我表示拒絕的眼神後,直接放進自己的嘴裏,邊咀嚼邊慢慢地說:“如果你願意幫,還是有辦法的。”言下之間,頗有責怪陳就偉不願意相助之意。
眾人不說話,阿麗見狀,忙站起來給大家添酒,給大家打圓場:“吃飯喝酒,不要談工作上的事,影響食欲。”
一向慣於讓人奉承討好的陳就偉豈甘受人冷言?他按住阿麗的手,讓阿麗坐下來,然後盯著彪哥說:“阿彪,你幫我照顧阿麗,我感謝你;大家像兄弟一樣互相幫助,我也尊重你。但我要向你申明一點:你提的過份要求,我絕不會答應。”
彪哥依然臉色帶笑,也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他說:“偉哥,你這樣說就沒把兄弟當兄弟了。”
陳就偉強硬地說:“我也有我的底線,凡事不可超出我的底線,否則我隻能退出,到此為止。”
說罷便要起身拂袖而去,阿麗在一邊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眼裏含淚,說不出的委屈與擔心,而李白也站起來笑著打圓場:“有話好好說,不要為小事傷感情。”
彪哥額頭的青筋暴起,這是他生氣的征兆,我以為他會發作,卻不料他哈哈大笑兩聲,拿酒把自己的杯子倒得全滿,舉杯向陳就偉致歉:“偉哥,你當小弟喝醉酒亂說話,千萬不要計較,小弟我自罰一杯,先幹為敬!”說罷一飲而盡,把杯口朝地以示喝光。
陳就偉受不了阿麗神色間的哀求,隻好順水推舟地說:“好,喝完這一杯,當沒事發生過。”
彪哥笑著說:“對,喝完這一杯,還是好兄弟。”
大家接著繼續喝酒吃菜聊天,氣氛似乎又恢複了之前的融洽。隻有我看到,彪哥左額冒起的青筋一直沒有退下來。
次日早上,彪哥叫人買來一個新的電話卡,把電腦上的一個畫麵發到陳就偉的手機上。畫麵的主角是陳就偉與阿麗,表情生動,纖毫畢現。
可以想見,當陳就偉收到這張相片時,是如何的慌張和惱怒,他當即給阿麗打了電話。估計是上當的感覺令其心頭大怒,因此他在電話中對阿麗極盡怒罵與威脅之能事。
當阿麗哭哭啼啼地來找我時,就像一個剛剛失戀的小姑娘。我心有不忍,一直以為她貪慕的,隻是陳就偉的權勢,沒有想到一旦情變,原來她也會傷心。
也許,就算剛開始時是為錢為權,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假意也會進化成一點真情吧,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呢。
彪哥安撫阿麗說:“不要哭,我幫你討回公道!你告訴姓陳的,這事與你無關,叫他來找我。”
我說:“你不怕他會與你翻臉?如果翻了臉,我們會吃虧。”為了搭上陳就偉這根天地線,我們已經花了不少銀子,如果就此翻臉,實在可惜。
彪哥胸有成竹地說:“就算我要翻臉,他都不一定願意!他是陶瓷,我是缸瓦,如果硬碰硬,隻有他怕我,沒有我怕他之理。”
我擔心地說:“他要收拾我們,易如反掌,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彪哥哈哈大笑:“我既然能將一張相片發給他,就能存下十張相片百張相片,你以為他沒有想到我會提防他?給他個水缸做膽,他現在都不敢動手。”
說罷他對阿麗說:“打電話給陳就偉,叫他今晚過來吃飯,還是我請客!”
當天晚上,還是之前的房間,還是之前的人,再次熱熱鬧鬧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