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吃飯的人,神色各異。彪哥,保持一貫胸有成竹的笑容;陳就偉,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強打精神,有問有答;倒是李白,像被人打了一頓的樣子,不用說背後讓陳就偉狠批了一頓。
彪哥舉起酒杯說:“小弟的生意承蒙兩位大哥的關照,蒸蒸日上。我阿彪今天敬兩位大哥一杯,感謝兩位的恩德,誰對我好,我會記在心中,絕不會忘本,更加不會恩將仇報!”
陳就偉舉起杯,別有所指地說:“兄弟的事,我一定會幫,但你也別讓我太難做,我太難看了,你也不會好看。”
彪哥說:“當然!沒有大哥的榮華哪有小弟的富貴!放心,大哥的聲譽就是小弟的聲譽,大哥的想法就是小弟的想法!大哥識做,小弟也不會亂來!”
二人碰杯一飲而盡。雖然大家都沒有再提相片的事,但相片的問題似乎已經解決了,連李白都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飯後,我們一行數人還移步八樓的夜總會,唱歌喝酒,至12點半才散場。
從次日開始,六七樓的桑拿和洗浴房便變得不平靜起來,時不時有人向警方舉報裏麵有人賣淫嫖娼。
警民魚水情,接到警情後,警察當然要立即趕赴現場,大部分時候都能抓得現行。當然,抓到現行也不要緊,罰款再整頓幾天,依然可以開業。問題是,如此一來,客人被嚇個半死,估計一輩子都不敢再踏足城東桑拿洗浴中心了。
你知道,這種所謂的桑拿,本質已經“娛樂”化,光顧的客人都是酒翁之意不在酒,因此他們更加重視其私密性和安全性,如果派出所三頭兩天來“維持治安”,誰還敢來?
在有關部門的重點“關照”下,六七樓的社會秩序越來越好,不正經的男人少了,正經的男人更少了,總而言之男人基本上都不敢來了。倒是在洗浴中心上班的姑娘們閑著沒事,天天晚上在樓道裏晃來晃去,有時候甚至閑得到三樓的網吧上網。
據阿榜從“敵方”刺探回來的信息說,桑拿洗浴中心的老板這段時間像一隻蚱蜢一樣,四處活動找人,企圖挽救他那瀕臨死亡的洗浴中心。不過誰也不敢接他的生意,因知對洗浴中心重點關照的指令是上麵的大人物壓下來的,誰也不敢為他排憂解難。
當然,人家不會直接這樣對他這樣說,而是告訴他:“你的洗浴中心長期賣淫嫖娼,已經引起城中老幹部和人大代表的關注,他們向市政府提議向公安部門加壓,要嚴加巡查,維護良好的社會風氣。”
一個不能開小差的桑拿中心,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一個不能接客的小姐,是一個沒有錢途的可憐人。有哪個男人願意去一個不好玩的地方?有哪個小姐願意成為沒有錢途的可憐人?於是城東桑拿洗浴中心日益門庭冷落。
桑拿老板自知回天無力,命中難逃此劫,隻好認命。
三個月後,曾經紅紅火火的桑拿洗浴中心關門大吉,老板向河東街道提出退租。幸虧河東街道體恤租客生意慘敗的難處,沒有追究違約金,隻是扣了三個月的租金作為其提前毀約的懲罰。
當然,老板也知道,自己的慘敗不是因為管理不善,更不是因為技師的技術不好,隻是遭受奸人所害,所以他在退租之前,已經在別處找了另外的地方意圖東山再起。
退租的當日,老板便請來城中的搬家公司,把桑拿洗浴中心的一切特品搬到新場地。搬運工們把那一張張形態各異的水床和紅床搬到樓下的時候,引來不少人圍觀,人們說著笑著,像在召開一場熱鬧的性文化交流會。
直到夜深,下麵才漸漸靜下去。阿榜無懼天黑,立即爬到外牆上把旁邊“河東桑拿洗浴中心”那小小的燈箱摘去,好像已經迫不及待地接手這兩層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