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情一好,便喜歡與人套近乎。我忍不住向她們打聽:“波哥是什麼人?什麼人請你們來的?”
穿著套裝的阿麗說:“你沒看出來嗎?波哥是出來行的,請我們的是那個古惑仔。”出來行,就是撈偏門,掙不義之財。她悄悄地用手指給我看:“波哥叫手下的兄弟都帶女朋友出來玩,他們找不到女朋友,便到發廊叫我,說想找兩個人,我就叫了勝男一起出來。”
我啞然失笑,原來這個穿著美麗套裝的女人,竟然是個發廊女。自古以來英雄莫問出處,今日社會是美女不能問職業。
後來,當我與阿麗和勝男熟了後,才知道,當天晚上的打扮,已經是她們最出彩的扮相了。當我與她們合租住在一起後,發現但凡有她們認為重要的約會,阿麗穿的必然是短裙套裝,而勝男必然是修身長裙。
因為阿麗認為,套裝短裙看上去斯文大方,是淑女打扮,可以吸引男人;而勝男認為,修身長裙,看上去性感美麗,可以吸引男人。
這兩個女人,目的都是為了吸引男人,可是她們挑選的衣服卻是天地之別。有一百個女人,就有一百種取悅男人的方式,當她們費盡心思地在衣服上謀劃的時候,其實男人往往並不留意她們的穿著。
女人都以為自己扮靚是在取悅男人,其實她們取悅的隻是自己。
淩晨3點,眾人醉得東倒西歪,結賬離去。帶阿麗與勝男來的那兩個小混混,早就醉爛如泥,於是我們三個人說好一起離開。因為在聊天時我知道,阿麗與勝男合住的地方,與我住的地方是同一方向,僅差一站路,我住在城市的邊沿,而她們住在城鄉結合部。
臨走時彪哥來問我:“女朋友,要不要我送你?”
我可不想坐在一個小混混的摩托車上呼嘯而去,連連擺手:“不用了,我與朋友一起回去。”
彪哥說:“那好,得閑找我飲茶。”
廣東人說的得閑飲茶,隻是客套話,如果你真的以為對方想約你飲茶,便自作多情了,我也淡淡地應了一句:“好的,得閑一起飲茶。”
叫了一輛的士,我們三個女人上了車。我坐在前排副駕駛室,她們兩個坐在後排。之所以選擇坐在前排,是因為我覺得她們一個是發廊妹,一個是按摩女,總覺得有點不地道。
三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直到回到我租住的出租屋樓下,我從錢包裏掏出20元交給司機:“多還少補吧。”與她們說聲再見便下了車,心裏暗想,也許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了。
“你電話是多少?快給我們留個電話。”阿麗在後排搖下車窗叫我,邊說邊拿出手機作狀要記錄。我有點猶豫,她卻適時地補充:“快說快說,多個朋友多條路。”
她這句話打動了我,我立即說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寄望於將來某一天她與朋友到夜總會消費時,可以幫我買幾打啤酒。
果然,沒幾天,阿麗便與勝男真的到夜總會來了。那天是周末的晚上,生意很旺,我忙得喘不過氣來,在房間之間跑來跑去,開單,拿酒,喝酒,腳步有點浮,但腦袋依然清醒。
對於有些女人來說,喝酒就像談戀愛,戀愛的次數越多,越不把它當回事,酒喝得越多,喝著喝著就成了白開水。
晚上10點多,有人打我電話。我接過來,是一個並不熟悉的女聲:“阿冰,是我呀,我到你們夜總會了。”
我哦的一聲,一時想不起是誰,但嘴裏依然熱情地道:“好呀,你在哪個房間?我過去找你。”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告訴她我不記得她是誰了,沒有人會喜歡別人忘記自己。
她說:“我在貴賓十八。”
待我走進貴賓十八,看到阿麗,再看到勝男,數天前的事立即想起來,我熟絡地說:“來這裏玩早說聲嘛,現在才說。要幾打啤酒?”說話間仔細打量著房間,除了阿麗與勝男外,房間裏還有兩個男人。
很顯然,這天晚上她們又一起出“外勤”了。
阿麗邊親熱地與我打招呼,邊悄悄地指著那倆男人說:“這兩隻豬頭柄一會還想帶我們去過夜,我們不想去,要不咱們一起想辦法灌醉他們,再一走了之?”
我當然願意拿酒來灌醉他們,問題是他們願意乖乖就範麼?事後會不會秋後算賬?我正猶豫間,阿麗已把嘴巴湊近我耳邊:“放心,這倆北佬是外地的,隻有我們不太過份,他們也不敢怎麼樣。”
北佬是廣東人對外省人的統稱,隻要是外省的,不管來自東南西北,都稱為北佬。夜總會有個女孩子來自海南,因為她說普通話,夜總會的人都叫她“北妹”,弄得她哭笑不得。
我還在猶豫,阿麗說:“行了行了,給我們來5打啤酒,別想這麼多了,有錢大家一起掙。”我哦的一聲,連忙下單,迅速送了5桶啤酒過來。
後來熟悉了,我才發現,阿麗的話裏常有一種極富煽動性的口吻,加上她把對方的心理摸得極準,隻有她一開口,基本上對方很難拒絕。
更高明的是,她這招不但對女人有效,對男人更是事半功倍。之所以男女通殺,是因為她摸準了女人貪財而男人好色的軟肋。
待我把冰鎮的啤酒一一倒在酒杯上,阿麗便與那倆外省人說:“兩位老板,這位靚女叫阿冰,也是我們的姐妹,今晚我們三人一起陪你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