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媽媽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人說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話是對的,人到了這般田地,才會真正看清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最讓我和媽媽心寒的是奶奶很早就表示了放棄,爸爸生病時,奶奶當著我的麵說了一句:“死馬當做活馬醫吧。”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他們有五個兒子,漫不經心地養活著他們,即使一個不在了,後麵也還有四個。可是我隻有一個爸爸。
後來媽媽跟奶奶借錢付醫藥費,奶奶很直接地說:“我借不到。”轉天就帶著家人去買新衣服了。小叔叔隻比我大7歲,當時還在念大學,奶奶二話沒說就拿出錢來給叔叔交學費。
父親去世後,我和爺爺奶奶加起來見麵不超過三次。我知道他們有他們的立場和苦衷,但是我沒辦法忘記,沒辦法原諒,起碼現在還不能。我不願意見他們,見到他們就會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
爸爸去世是在1996年11月14日。他是1957年出生的,離世的時候,連40歲都不到。
不久後,我就在湖北省隊注冊,成為湖北隊的正式隊員,朋友們都祝賀我,但我心裏並沒有多少喜悅。進入省隊,成為全國冠軍,是爸爸一直希望看到的結果,可他還沒來得及看到這一切,就早早地離去了。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餘指導那裏看到了爸爸當年留給餘指導的一封信。
萬箭穿心。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何其真實,又何其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