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南夕姑娘,我還未向你報上名字呢,我叫鍾旋。”
“嗯。”
“實不相瞞,我在唐山這兒呆了四五日了,可那鳥妖實在狡猾,我一個人能力有限,每次都被他們僥幸逃脫,這次有你的幫忙,我們一定能抓住他們。”
鍾旋一邊走在前麵開路一邊跟身後的南夕搭著話。
正值寒冷的冬季,唐山本就荒蕪,此刻滿眼望去都是枯枝上晃眼的白,草木長得格外矮,荊棘交錯,帶著雪,要是劃在衣服上就是疼且刺骨的涼。
南夕背著慕瓊,瞧著腳下盤繞錯雜、幾乎快要沒過小腿的野草,她手上用力將人往上帶了些。
顛簸了下身上人也沒什麼反應,手虛虛的環繞著南夕的脖子,呼吸溫熱均勻。
南夕側過腦袋,臉頰不小心蹭到了慕瓊的鼻尖,發絲輕輕撩著,有點癢意,餘光快速掃了一秒她緊閉的眼,隨即扭回頭,淺淺吐了口氣。
突然察覺到身後人的心跳好像快了些,南夕愣了一秒,感覺那心跳無序且亂,無法遮掩。
她心裏大致有了某種猜想,抿抿唇,勾出個不甚明顯的笑。
然後低下頭,確定慕瓊的衣服不會被霜雪沾染到,才繼續往前踏出一步,踩下混著寒氣的雜草。
即便沒有人回應,鍾旋嘴裏也滔滔不竭的說個不停:“村子裏的人都很熱情,我跟他們交流過,那妖怪其實不傷人,隻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抓走一個人,過了幾天又會莫名其妙的把人送回來,那些人回來後連續三天高熱不退,身上卻半點傷沒有,醒了他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隻恍惚像做了場噩夢。”
說到這兒,鍾旋嘖嘖兩聲:“你說怎麼會有這麼怪的妖?勞心勞力的把人抓走又送回來,不吃也不殺的,這後來,出事的人多了,山下小鎮就都搬走了,山上那個村子裏的人念著是鄉土,妖怪也不傷人,硬是不怕死的住了下來。”
說完,鍾旋轉頭看她一眼:“對了,南夕姑娘,前麵有一處位置荊棘長得太高,你背著朋友不好鑽過去,幹脆我先去開路,你慢慢跟上來。”
南夕點點頭:“好。”
等鍾旋跑遠了,南夕步伐漸漸慢了下來。
山腰要比山下客棧裏涼許多,山風裹挾著冷,兩人身軀相貼倒有種依偎的暖意。
南夕微微吸了口氣,然後緩緩開口。
“你是不是故意的,騙我背你上山啊?”
她腳下踩著枯枝,不時發出脆響,混雜著這句沒點名道姓的問題。
“演技有進步,比上次好些,我差點沒看出來。”
南夕繼續點評著,這下明顯感覺身上人僵了僵。
隨著走動的幅度,慕瓊一縷柔軟的發絲滑落下來,發梢落到南夕瘦削的肩頸處。
如果南夕回頭,她會發現此刻某個被點名的人已經耳垂滾燙,彌漫開一層緋色。
連著說了幾句慕瓊也沒出聲理她,南夕托著她腿的手捏了捏。
這下那人終於有了點反應,繞在在她脖頸前的手指動了動。
南夕見狀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輕咳一下,把笑意憋了回去,正經起來,老老實實背著人往前走,沒再吭聲。
算是給了某人個台階下。
鍾旋說的不錯,唐山整個路勢特別詭異,如果不是有她帶路,這七拐八繞的她還真不一定能找對路。
順著條小河,踏著軟泥,南夕終於看見了那個村子。
村子不算大,錯錯落落間隔開,大略就十幾二十戶人家的模樣。
房子建的很粗糙,牆壁上有小孩嬉鬧著用炭灰寫下的鬼畫符,認不出是畫還是字,屋頂上蓋了很厚的一層雪,屋簷處掛著晶瑩的冰柱。
“我待會跟村長說一聲,給你們找戶人家借宿一晚,以南夕姑娘你的功力,我們聯手,相信不到一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