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物就是他母親生前一直喜歡佩戴的項鏈。
他既不願意別人看輕這東西,但剛才在公安局也懶得解釋這東西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路齊想。
……
“到了,早點兒睡。”
慕鴻墨的聲音響起,神遊回來的路齊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老宅院子裏了。
他打開車門下車,臨關門的時候心裏實在過不去,側頭對著前麵小聲道:“今天……謝謝了,那項鏈是我母親留下的,對我很重要。”
說完他關門就走,就像是生怕慕鴻墨問些什麼。
……
“砰——”車門關上,慕鴻墨一怔。
他自然也沒打算問些什麼。
慕鴻墨嘴角勾了勾,薄唇在夜色中抿出弧度,向上的弧度。
——不用客氣。
他對著路齊匆匆進屋的身影,無聲地道。
小刺蝟悄悄收起了尖刺,這自然讓人高興。
……
“轟——”是汽車引擎的聲音。
然後是老宅大門再次打開的聲音,鎖鏈碰撞移動的鐵門發出脆響,路齊對著聲音再熟悉不過。
聽到大門的聲音,他扒在窗邊看慕鴻墨離去。
路齊知道今天晚上這一路自己的狀態很不對。
從揮出那一拳開始,自己心裏像是有根什麼弦崩了一樣,很多情緒源源不斷地朝著自己而來。
自己今年畢業了回國了,在外頭喝酒張子都說今天晚上得早點回,要不他爹打電話罵他。自己呢,從小玩到大,路老爺子管過嗎?
進公司一周了,除了“履行承諾”這件事,路正年似乎對他公司事務具體熟悉的怎麼樣似乎完全不關心。
是,他是沒遇到什麼困境,生活順風順水,錢也不用自己操心,可就是憋屈。
人也許不需要立足,可以如浮萍,隨意生長未嚐不是好事。但有的時候這浮萍會在某個時刻看著自己的根芽想——當初那片留下孕育下它的種子的浮葉長什麼樣呢?
路齊撕開一片創可貼貼在自己的眉角,煩躁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這事兒都和慕鴻墨沒關係,人家大晚上跑過來撈人,自己一晚上都在當啞巴。
這不合適。
他的目光緊盯著那正緩緩駛出的車。
那是慕鴻墨自己的車。
眼看著車駛離別墅區——在拐角的綠蔭處停了下來。
正在苦思冥想要不要跟慕鴻墨表達感謝、怎麼表達感謝的路齊:“?”
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嗎?
隻見微信有了消息,慕鴻墨發過來的。
——“153xxxx2541,我的手機號,暫時還沒有綁定微信。”
路齊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下一條消息就進來了:——[慕鴻墨]:“如果你想給我打電話,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隨時可以。”
路齊猶豫了一下,發消息道:“我有你的微信號。”
——[慕鴻墨]:“我知道。”
——[慕鴻墨]:“微信我設了不彈出消息,但手機通話是二十四小時暢通。”
路齊隱約對他的行為有個猜測。
他抿了抿唇,在微信上回了個“好”字。
下一條消息進來了。
——[慕鴻墨]:“怕你突然想說些什麼,但沒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