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太妃厚愛,殿下天人之姿,能夠伺候殿下是草民的福分。”薑彥道,笑意淺淺,不驚不驕。
“好!”季太妃展顏,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玉佩是翠綠的顏色,正麵是一對男女看向遠方,背麵是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個字,落款是宋霆諭,“這是霆諭小時候的東西,那兩句混詩也是她寫的,我瞧著此刻倒是合時宜,此事就算定下了。”
“謝太妃。”薑彥下跪,恭恭敬敬的磕頭,然後雙手捧過玉佩,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收好。沒有人注意到他跪下去時緊皺的眉頭,他竟把跪了一夜受的傷隱藏的絲毫不露。
“後麵的事自會有人來找你們。”太妃身體不好,堅持這麼久已是不易,事情辦妥自然立刻回府。
一家人又忙不迭的送太妃,一陣雞飛狗跳過後,薑去揚鬆了口氣,扯了扯衣領,放鬆了被勒緊的脖子,就癱坐在剛剛太妃坐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氣,喘夠了才有心情看了看薑彥,“好!好孩子。”
“叔父言過了。”薑彥倒是不悲不喜的。
“你這孩子……”薑去揚見薑彥這樣,與尋常人確實不同,心裏更加歡喜,指著薑彥胸口,“給叔父看看,王府的東西,咱還沒見過。”
薑彥隻得拿出玉佩,捧到薑去揚麵前,隻見那玉佩溫潤細膩,雕刻的栩栩如生,握在手裏就有一陣暖意。
“真是好東西,一會兒放祠堂去,讓我薑家祖宗也跟著高興高興。”薑去揚道。
“爹……”薑彬沒有他爹那麼開心。
馮桂香更是剛剛被太監請出去時以為出去了就立馬被砍頭,給嚇出了病,直接回房躺著去了。
“少說兩句吧,從今往後,你們誰敢對大哥不敬,我就打斷誰的腿!”薑去揚喝到,“給薑須寫信,把消息告訴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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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殿裏,對峙還在繼續。
“袁大人,”皇後也起身,向袁承遠行禮,“太子如此,是本宮教子無方,我代霆傑向袁家賠罪。”
袁承遠拖著年邁的身子還禮,卻終究不像年輕人那般利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身邊的宋霆諭將他扶住,這才沒有出醜。
“皇後大禮,袁家不敢受,老臣隻是可憐我那小侄女罷了,她才十六歲,正是如花的年紀,哎——”
“本宮亦是有子女之人,明白袁大人心中哀痛,”皇後儀態端莊,不經意的流露出幾分哀傷,就讓人覺得她當真能感同身受,“隻是,畢竟一切都是太子的錯,霆麟那孩子也是個聰明懂事可人疼的,他寡母悉心教導二十年,眼看就要長大成才,卻要為了太子之過搭上一生,本宮實在於心不忍。”
“這……”袁承遠也遲疑了,皺紋如溝壑縱橫的臉上有了些變化,他一直想著袁家的臉麵,卻不想自家侄女的死又不是宋霆麟造成的,白白的拉著他賠了一生姻緣,這確實不是讀書人所為,“是老臣欠考慮了。”
皇後一番話後,雖把一切又推回原點,氣氛卻不再劍拔弩張。
皇上聽罷,似乎明白了皇後的意思,道:“此事定會給袁家一個交代,太子之過就要太子來償,隻請卿再等幾天。”
宋霆諭不知道皇後是真的舍不得宋霆麟還是有意攔下麒麟兄弟的計劃,隻覺得越聽越不對,怎麼說來說去太子要性命不保的感覺,趁著氣氛緩和,她把矛頭引向別的地方說:“陛下,皇後,其實更可惡的還另有他人。那青樓之人連官宦女子都敢劫掠,私底下強搶民女、逼良為娼之事不知做了多少,陛下,定要徹查此事!”
“嗯,霆諭說得對。”午正帝點頭,身上的龍袍都似乎跟著鬆了一口氣,“京兆府和刑部已經差人去拿了,此是大事,霆諭,就交給你去督辦,凡牽涉其中的,從嚴處置。”
“是。”宋霆諭領了旨。
“霆傑,你可知那是一夥什麼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皇後問,看來皇後跟宋霆諭擔心的一樣,隻不要太子是幕後掌櫃才好。
太子卻是滿臉茫然,“不知道,隻知道掌櫃的姓薑,叫薑彬,是個生意人。”
薑……彬?
宋霆諭心裏略過一陣冷意,這個薑彬不會是那個薑彬吧?薑家的生意的確做的不小。
“將太子圈禁府內,此事不完不許出府。”午正帝道。
“父皇!”太子還不情願,見自己父皇麵色不善,又轉頭對皇後道:“母後,你勸勸父皇,禁在府裏,還不把人憋壞了!”
皇後不語,隻別過臉去,不想再看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