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到什麼?
賀文辭想讓他聽到什麼?
“小辭。”
溫故筠的語氣很溫和,但是陳述的言語,卻仍然無法掩蓋住其中對何清平的怒火,意思也不言而喻表達出來,他在關上休息室門:“你沒必要再替他解釋,你們兩個的關係我清楚。”
休息室的玫瑰濃重得化不開心結。
果然被賀文辭猜中:他和何清平在走廊裏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溫故筠的耳朵裏。
思緒到這。
賀文辭坐在椅子上,感覺到濃烈的不安,既然溫故筠聽到他為難何清平的對話,就也不用裝可憐下去,他的眉眼頓時陰暗下來,透過休息室反光的鏡麵,臉色糟糕地看著站在他背後的溫故筠:“那你也會討厭我嗎?”
討厭我,就滾開。
“你知道我和隊長的事。”
賀文辭顫抖地將手指放在桌子上,又微微地抑著頭,望著鏡麵中楚楚可憐的自己,撲朔地睫毛眨巴著,他有點害怕地咬著咬唇瓣:“我很抱歉,自己隱瞞你那麼久。”
“我該想到的,你遲早都會知道的這天,是我欺騙了你。”
拆穿麵具的恐慌使賀文辭全身發疼,他晦暗不明地看著腳腕的繃帶,孤獨又無助的開口:“你能不能別把我和他的事告訴別人?你討厭我,我都能接受的,我不願意讓要別人知道我和隊長之間的矛盾。”
“因為我就是個懦弱自私的人,我害怕失去擁有的寵愛,更害怕失去你。”
懦弱不是討厭的理由。
和它同等道理:失去不是陷害的理由。
賀文辭的行為在休息室裏埋下暴露的種子,正等待惡意值上升的他其實心裏早就樂開花,而麵上卻不動聲色,不停地演繹著因為溫故筠即將拋棄自己的痛苦。
廢話。
沒有費吹灰之力就得知心機的真麵目,這惡意值上升的指數相當於白給。
青年的膚白唇紅,不失脆弱的風範,帶著青春獨有的朝氣,舉止間都是恐懼的陰翳:“筠筠,你要是真的討厭我這樣做,我們分手吧。”
然而令賀文辭沒有想到,他分手話題沒拉開,取而代之是溫故筠柔軟的語氣:“抱著我。”
猶如顆小石頭跌進深海裏,波瀾不驚,沒有掀開任何的水浪。
溫故筠的麵容沒有剛才的凶狠,他的手指落在賀文辭的臉龐上,巨大的鏡麵反射著他的愛意:“抱緊我。”
“筠筠?”賀文辭語意不明的開口。
“別動。”
溫故筠忍住強烈的窒息感,喉嚨處仿佛有玻璃卡在裏麵,血淋淋的濺出血液,帶著無數的頹廢開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陌生,是我剛剛嚇著你,讓你說出跟我分手的話。”
“我沒有變。”
他看著賀文辭把剛才過錯都攔到自己身上,呼吸變得沉重,凝固的血液僵滯留下來,他從來沒有怪賀文辭隱瞞自己被孤立的事實,他隻是很心疼對方,為什麼不把所有的真相告訴自己:“你不用替他解釋,也沒必要用他對你的傷害來懲罰我們的感情,你仔細的聽,我的心在為你而跳。”
賀文辭繃緊著身子,他看著鏡子中的溫故筠:【你的心不跳,你就死了。】
土味情話慢慢的惡臭味,桌上的玫瑰花卻傳來的清香。
“他傷害你是事實,而我沒有傷害你。”
溫故筠貼著賀文辭的臉,他的喉嚨上下一動,語音非常的溫柔,但裏麵壓抑的占有欲和偏執卻能很清晰地聽出來:“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欺負你在先,你不用把責任攔在自己身上?”
賀文辭聽著溫故筠的話,他的身體逐漸僵硬,臉上的蒼白添上點意外。
我不在你的日子裏,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你說的話,我都理解。”
溫故筠怕戳到賀文辭的敏感防線,沒有開口反問,他隻是冷吸口氣,揉著青年的後腦勺,身子微微地向前傾,環住對方的脖子:“小辭,你不用為了他,去貶低自己,善解人意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