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確認了蘇將軍在這場意外中並沒有受損後,林禦醫這才仔細替崔三檢查,崔三這副破身子是林禦醫一手調理過來的,自然知之甚深,沒道理會突然出現這般情況。
正當林禦醫皺眉不解之時,木門吱呀一聲由外向內打開。
“嗷嗚,嗷嗚。”卻是阿柴去而複返。
“阿柴,是你啊。”
阿柴沒有再理會林禦醫,從他身旁路過,林禦醫以為它會去崔三的塌前,卻結果它竟然直接跳上了蘇將軍的床榻,還十分熟練地鑽進了被褥,最後再蘇將軍臂彎之間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覺。
若是崔三此刻還醒著,定然會發現這其中的蹊蹺,便不會再執著於尋找真相了。
因為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阿柴就這般喜愛蘇將軍?”林禦醫向阿柴打趣道,卻久久未曾等到回應,等他再度望去,那畜牲竟然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可林禦醫就沒有這麼好命了,待安頓好了兩位病患,自己也可以起身之時,還要去查詢今日到底哪裏除了叉子,崔三才會如今日這般失去神智。
最終,林禦醫隔壁作書房的屋子發現了蹊蹺。
他的麵前擺著一本毒經,是古樓蘭文,書本空白處密密麻麻皆是崔三所作的批注。
林禦醫淡淡覷了一眼,那本毒經翻開的一頁,當中用豪筆批注出三個字:“假死藥。”
林禦醫歎道,之前教他學醫,本以為是幫他,沒想到今日卻是害了他。
這樓蘭古國的假死藥,林禦醫卻是有聽說過,傳說當年樓蘭並沒有敵國所覆滅,當時他們的皇室正是服了這種假死藥才得以躲過一劫,至於樓蘭古國真正覆滅的原因,這是因為流沙掩蓋他們的故土,不得不背井離鄉。
但林禦醫也隻是聽說,卻從未見識過,不知這小子從哪裏弄來的這毒經,又是哪裏來的膽量親自試毒。
這就委實冤枉崔三了,他可從未想過要以身試毒。
崔三因著幼時傷了根本,練不得過硬得功夫,平生所學也不過是一身逃生的本事,譬如輕功。
再一個就是製毒的功夫。
林禦醫原是想教導他學醫,奈何恁是給他從醫書中鑽研出了製毒的方子,而今林禦醫所學已然滿足不了他了,又開始四處搜羅各樣毒經。
譬如,他如今手裏拿著的這本,便是他從前陣子去番外采買奴隸,從當地望族手裏高價買來的。
這裏麵提到一種曾被樓蘭古國使用過的假死之藥物,這藥他按照書中的成分及比例已經做出來了幾丸,但還從未實踐過,他原想著用獵幾隻動物來試藥,
但人與畜牲還是終究有別,又搭上了成立一位獄卒,許以那獄卒一百兩銀子,那獄卒應他待得有死囚行刑,給他試藥。
或是近日京城過於太平,他等了十幾日,還是沒有消息,直到剛才,張管事在得知崔三要將他發配去當花農的事情不是玩笑話後,竟然自告奮勇要來試藥。
崔三正猶豫著,雖則這藥的成分沒有致命的成分,但畢竟是藥三分毒,他從不是傷害無辜之人,張管事是好不容易爬到如今這位置的,說什麼也不願意去做花農,於是便上手來搶。
雲裏霧裏的,這藥丸就到了崔三嘴裏。
林禦醫聽完張管事的陳訴,再看他那如喪考妣的臉,終是太息一聲,“都是孽障啊,沒一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