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曲轅犁(2 / 3)

就是立碑的時候,遇到點麻煩,秦澤問狗蛋兒他母親的名字與姓氏,狗蛋兒居然也不知道。寫狗蛋之母吧,又覺得十分不正式。

他看著狗蛋又恢複的懵懂模樣,突然想給對方起一個正式的名字。

“你想要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嗎?”

狗蛋兒很高興的樣子,又要跪他,大概是想到秦澤不讓他跪的話,頭磕了一半又直起了腰。

秦澤忍俊不禁地說:“夫君子者,敢以身為先。君子者,國之脊梁也。秦梁,何如?”

願你如君子脊梁,正身為人,不再為任何人彎腰下跪。

狗蛋又哭了,他的淚打在墓碑上,流進母親的墳墓,像是最後一次與母親道別,最後一次與狗蛋兒這個名字道別,最後一次與那荒唐的十三年道別。

他哭得打嗝,這一點好像終於和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有點像了。

原本看他殺人時候秦澤心情還有點複雜,一麵憐惜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被生活磋磨地如此冷漠,一麵又有點不好意思,之前拿那些幼稚地話哄人家,估計人家覺得他才是小孩。

或許他該轉變一下思想,以成年人的平等來與狗蛋相處,並且不能再隨便摸人家頭。

結果現在他還是沒忍住,手已經放在了那顆光頭上。

這個手感!

秦澤歎息地摸了兩把,以後估計真的摸不到了,現在必須摸過癮!

“身上還疼嗎?”

“不疼,剛才的藥塗完很涼。我也去幫忙種地。”

秦澤欲言又止,想讓他回家歇著吧,一家老小沒一個歇著的,就連秦念都在幫著阿母做飯,他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再招人嗤笑,讓他勞作吧,十三歲的小孩又不忍心。

“去幫阿母燒飯吧,身體好些再說。”

“諾。”

秦澤站在墓碑前一臉慈父的表情看著秦梁離開,他像是對著墓裏沉睡的人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會照顧他好好長大的,放心吧。”

一陣裹著夏日氣息的風吹來,帶著雲彩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這片土地。

今年的天氣看起來不錯,這幾天的雨水充足又不會過量,感覺會是個豐收年。秦澤眺望自己的望不到邊的農田,頓感清明開闊。隻是不遠處有倆人總在看他,勢必要談上一談。

“阿槐過來。”

一個黑瘦的小夥子顛顛跑過來,“郎君,有何吩咐?”

“天氣熱又趕了半天路,可還受得住?”

“受得住,受得住。多虧了郎君的曲、曲轅犁,幹活可輕鬆咧!”

秦澤被小夥子的笑容感染到,又問他:“關於狗蛋兒,你還知道些什麼?”

阿槐撓頭,嘴巴張了又張,好像陷入了一種忠義兩難的境界。

秦澤被他逗笑,怎麼這小子還真有事瞞著他,“但說無妨。”

阿槐對秦澤的崇拜堪比日月雲天,立馬放棄了自己堅持的兄弟原則,和倒豆子似的把虎子知道的那些都說給秦澤了。

“你之前為何不跟我講這些?”

“若我說了,狗蛋兒被您厭棄怎麼辦?”

“你和他關係很好?”

“啊……他分給過我樹皮吃,我還幫他跟那個吃人的家夥打過架,但他從來沒跟我說過話。這、這算是好還是不好……”小夥子對這段感情也有點迷茫。

秦澤拍拍阿槐的肩膀,安慰他:“他隻是不善言辭。哦對了,以後別喊狗蛋,他現在叫秦梁。”

“什麼!?你怎麼把姓都給他了?”

柳芳吃驚地看著兒子,得虧秦郎不在,若在這裏,非得動手。

“阿母說的嚴重,怎麼能說姓都給他。”秦澤狗腿地過去給她捏肩,嘴裏還不停講歪理,“我與他投緣,這孩子還救我一命,我隻是給他個名字,哪有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