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沒想到秦澤會關心這個,老實回答:“長沙王。”
“長沙王的將軍可是司馬王瑚?你們的將軍可是陸機?”
這十幾個士兵一臉崇拜與敬畏地看著秦澤,郎君真是神仙,這都知道!
“回郎君,正是!”
原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現在長沙王司馬乂不知道有沒有被張方烤死……沒錯,烤死。
曆史上這位長沙王被東海王司馬越擒了送到敵方張方的陣營,然後這位張方當著他親兄弟司馬越的麵把他綁在鐵柱子上烤死了。
就是如此殘忍又荒誕的時代,禮樂崩壞。
估計現在入主洛陽的那位,已經是成都王司馬穎。
但這和郭清那裏得到的消息時間對不上,照這個進度,齊王司馬冏應該被殺了啊,怎麼郭清還說在位的是司馬冏?
古時交通不便又沒有網絡傳信,發生點什麼事確實傳得很慢。有時候這邊打仗那邊派人去喊救兵,然而喊救兵的人一來一回幾個月過去,回來連個全屍都見不到……
就連他們隔壁縣的事,他都得親自跑一趟確認虛實。
秦澤覺得應該是白十九的消息較為準確,那個整日遊山玩水的郭中正可能不大在意司馬家誰又打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秦澤覺得現在的進程比他記憶中的快一些,但是他現在一個無名小卒,這些事與他也沒什麼關係。就目前這個結點來看,匈奴最大的猛虎——劉淵還未歸山,現在最亂的還是司馬家內部的爭鬥。他還有時間發育,得趕緊回去搞夏種。
“嗯,我有個重要的事要說。”
白十九幾人一聽,紛紛垂頭,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你們得把頭發剃了,還得洗個澡。虎子去買些衣服,你們穿上出去跟他購置東西,我列個單子,能買多少買多少。要是順利的話,咱們明天就走。”
秦澤等著眾人提出反對意見,他都已經準備好說詞來勸他們,畢竟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隨意損毀。結果這些人隻是意外地看著他,並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
“怎麼?”
秦澤摸摸臉頰,以為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郎君,逃兵……可是死罪。”虎子忍不住提醒。
“哦。”
虎子這兩天和這些人相處得也很愉快,他隱隱也把他們當做同病相憐的兄弟,但是前提是不能威脅郎君的安危。
秦澤看著一臉難過的虎子與跪了一地的小夥子,明白他們在意外什麼了。什麼逃兵不逃兵的,皇帝都要換人了誰還追查你個小兵蛋子。
“莫要擔心,天塌了,有你們郎君頂著。按著我說的,趕緊去。”
白十九等人淚水糊了一臉,不住地向秦澤磕頭。
這世間,竟然真的有這般好的人。他們越來越因為最初的隱瞞而羞愧,他們怎麼能夠因為自己一條賤命連累對方。
“怎麼?你們不聽我的?”秦澤板起臉來。
“郎君,我們不能……”
“我說沒事便沒事。”
虎子仔細看著秦澤的臉色,細品一下,覺得郎君沒有說笑,他應該是真的有把握處理這個事。他是無條件相信郎君的,既然郎君覺得沒事,那就肯定沒事,郎君是文化人,比他們這些大老粗可懂的多。
“行了,難道郎君說的話不比你們說的有道理?剛說了不能違逆郎君的,你們現在在做什麼。趕緊吃,吃完了去洗澡剃頭。”
“對,趕緊做事,弄完回家了。”秦澤笑道。
回家。
聽到這個詞,在場所有人那顆千瘡百孔、寂冷無聲的心髒開始緩緩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