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劍刃滑落而下,夙鈺像是沒有看見向前邁了一步,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連殺人凶手都分辨不清,白帝城的人,還是那麼的……蠢。”

孟柏臉色鐵青,“你找死!”

他沒想到孟柏一個仙門中人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一個鬼!

“住手!”喻白洲衝上前,將夙鈺從長劍之下拉開,與此同時,孟柏的長劍灌了靈力再次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夙鈺將人護在懷裏硬生生的擋下了大半劍氣,但饒是如此喻白洲還是被這含怒的一劍擦過的劍氣,劃傷了胳膊。

然而疼痛並未襲來,喻白洲睜開眼睛,向旁邊一瞥,就看見夙鈺的胳膊上鮮血淋漓。

是傀儡印。

喻白洲抬起頭,有些生氣的看向孟柏,“你阿娘是被另外一個鬼殺害的!凶手不是他,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傷人!”

夙鈺伸手扯了扯喻白洲的衣袖,讓人不要生氣,“我沒事。”

喻白洲聽到耳朵裏,就成了自家鬼大度不跟別人計較。

喻白洲握著那深可見骨的手掌,低頭吹了吹,一直以來的好脾氣都被惹得有些生氣。

“假惺惺。”

孟柏看著地上倒在血泊當中的人,冷哼了一聲,視線落在夙鈺手中的信上,“如果凶手不是他,那你說,我給我阿娘的信為什麼會在他的手中!而且,我阿娘命牌碎的第一時刻我趕到這裏看到的就是你們!”

喻白洲低頭看向夙鈺手中攥著的信,將頭抬起最後一遍耐著性子解釋出聲,“他是我的鬼,我們就住在巷子裏麵。我們是聽到阿婆的聲音才出來看情況的!真的是誤會……”

“六師兄!”

“六師兄!”

喻白洲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頭頂傳來另外幾個人追來焦急的聲音。

孟柏看了一眼從長劍上跳下來的幾個身著藍白色的弟子服的人,問出聲,“你們怎麼來了?”

為首的一個小弟子丹陽走上前衝著孟柏拱手一禮,“之前在客棧你一句話都沒說就匆匆忙忙離開,大師兄不放心你,讓我們跟過來看看。六師兄,出了什麼事?”

“我阿娘死了!”孟柏紅著眼用劍指著麵前的一鬼一人,“我追著那鬼氣息趕來,就看見他們在這!”

丹陽順著孟柏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站在喻白洲身側長相不俗的男人是隻鬼。

他走上前,蹲到屍體跟前查看。

屍體致命的傷就在脖子,傷口有陰氣溢出,而這陰氣與一旁一人一鬼身上的陰氣極為相似。

丹陽站起身壓低了聲音出聲道:“六師兄,老夫人的確是死於惡鬼之手,這一人一鬼的確可疑。”

孟柏舉起長劍指著喻白洲,“那就把他們給我抓了,帶回去好好審!”

喻白洲:“……”

他要收回之前覺得此人明事理的話了,這人分明就是個榆木腦袋,愚不可及!

幾個白帝城的修士瞬間將一人一鬼包圍起來,喻白洲聽著周圍腳步聲,一把握住夙鈺的手,手從懷裏摸出來一張符紙,口中默念法訣。

孟柏臉色一變,“丹陽快,攔住他!”

丹陽出手,哪知喻白洲更快,符紙在它的手指尖燃燒,下一刻,巷子裏就再無兩個人的身影。

孟柏將人撥開衝上前,“竟然跑了!”

丹陽衝著孟柏拱手一拜,“六師兄,隻是一個瞬移符而已,我看出來他靈力不高,瞬移不出多久。你就留在料理老夫人的後事,我現在就帶人追過去。”

丹陽猜的不假,喻白洲身上的靈力不多,瞬移出去不過幾條街的距離。

寂靜的街道上,現出身形的喻白洲喘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抓了。”

夙鈺輕笑了一聲,“我以為主人你會身正不怕影子斜,老老實實跟著人回去的。”

“如果我猜的不假,那隻鬼殺了阿婆就栽贓給了我們。”喻白洲直起腰朝著那群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現在被抓,真的是有口也說不清楚了。”

經過剛剛一番折騰,喻白洲看著夙鈺被血染髒的衣服,走上前詢問出聲,“疼嗎?”

夙鈺笑道:“疼,疼死了。”

喻白洲看了一眼夙鈺的傀儡印,“是我學藝不精,害得你替我受傷。”

今夜有風,風吹動著喻白洲係著的發帶飛揚而起,帶起發絲飄拂在臉頰上。

夙鈺伸手將發替他撥開,捏了捏喻白洲看上去喪氣的臉,安慰道:“為主人受傷,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