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木瞪大了眼睛,“王!”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夙鈺拉開袖子故意讓森木看見腕上帶著的金環,“從今天起,他就是本座的主人,我們同生共死,命魂不分。你殺他,就是殺本座。”
一個鬼與人簽了契約,就成了供人類驅使的傀儡。尋常的鬼也就罷了,可麵前的鬼是他們鬼界的王!
他們鬼界的王怎麼能在一個人類麵前伏地做小!
簡直是瘋了!
森木掙紮著想從惡鬼的糾纏之中逃出來,下巴卻是被夙鈺挑起。
“一個不知名的小鬼也敢稱王,他配嗎?”夙鈺聲音一頓,月下麵容瀲灩惑人,“回告訴厲澤,鬼界與喻白洲,本座都要,識相的,就讓他捧著金印來給本座磕頭認罪。”
“當然。”夙鈺丟開他,向後退了一步,欣賞著麵前被惡鬼纏身的森木,“前提是你這隻狗,能從這裏爬的出去。”
天蒙蒙亮,喻白洲像往常一樣醒了過來。
昨天他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夢裏他因替鬼叔遷墳的事情收了一隻鬼,還夢到他陰氣不受控製砍了自己一刀。
喻白洲摸著自己光潔的手臂,長舒了一口氣,“都是夢,都是夢。”
“醒了?”
陌生且熟悉的聲音讓喻白洲混身一顫,他揉了揉眼睛轉過身去,一眼就看見了躺在他身邊,笑意盈盈正看著他的夙鈺。
對方碧衣薄衫,袍子鬆鬆垮垮的係著,長發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麵容豔美惑人。
“鬼啊——!”
喻白洲臉色瞬間一白,他抱著衣服跳下床,腦子裏瞬間回憶起昨天與鬼契約的蠢事。
喻白洲伸手捂住臉。
夙鈺撐著腦袋看著他,期期艾艾的將人看著,“睡一覺,主人就翻臉不認人?”
喻白洲抱著衣服抬手指向夙鈺,“誰讓你上床的?”
“你啊。”夙鈺坐起身,碧衫鬆鬆垮垮的從肩頭滑下,“昨夜,主人說害怕,別讓我走遠,我就留了下來。你心疼我,說地上涼,就讓我睡到上麵來。”
“……”喻白洲扯了扯嘴角,“我覺得你在忽悠我,但我沒證據。”
夙鈺赤著腳下床,走到喻白洲身前,將細白泛紅的腕子伸到他麵前,“你看,你攥了我一宿,都攥紅了。”
喻白洲將自己的手指放到紅痕上比劃了一番,無意中碰觸到對方沁冷的皮膚,像是被燙著一般紅著臉抽回手,“那……那姑且信了吧,我不記得了。不過……我攥疼了,你不會甩開嗎?”
“不舍得。”夙鈺湊到喻白洲身邊,“能換來跟主人同床共枕,是莫大的福分。”
喻白洲一臉嫌棄的將人推開,“你生前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皇親國戚?身邊有好多好多小姑娘簇擁的那種?”
喻白洲回憶著包子鋪隔壁天香院的妓//子們,“她們會攀著你的手臂不讓你走,嘴裏還說‘大爺,來快活啊。’的話,你跟她們似的嘴裏一套一套的,輕浮的很。”
“……”夙鈺眼睛眯起,“你拿我跟他們比?”
喻白洲聽著夙鈺語調不對,趕緊披了衣服就要溜。
“回來。”夙鈺伸手揪住了喻白洲的後衣領子,眯起了一雙眼睛,“還去過青/樓?也是那隻老鬼帶你去的?”
“不是!”喻白洲打掉夙鈺以下犯上的手,“天香樓就在包子鋪旁邊。之前……的確是被鴇媽騙進去做倌,但是!是鬼叔撈我出來的!鬼叔是好鬼。”
還做過倌?
夙鈺一雙眼睛危險的眯起,腦子裏思索著是不是要讓天香樓關門滾蛋。
喻白洲見人麵色越來越難看,掰開夙鈺的手掀開簾子就溜了。
“我去做包子……”
夙鈺晃悠悠的跟出來,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看著喻白洲忙活,在天邊魚肚泛白的清晨,廚房裏已經飄起了香味。
喻白洲將蒸籠掀起,想要伸手摸個包子出來,卻是蒸汽燙手,讓他將手猛地向後一縮,手指就被一個沁涼的手心包裹。
喻白洲偏過頭就看見夙鈺立在一旁皺緊了眉頭,掰著他手指頭在看。
“沒事,沒燙著。”喻白洲抽回手,在身上的圍裙上蹭了蹭,“我就是想給你拿個包子嚐嚐。”
夙鈺:“下次叫我。”
“沒事沒事,我自己可以……”
喻白洲的話還沒說完,夙鈺就出聲打斷,“你是我的主人,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我是你的鬼,是你的奴。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疼了,累了,受欺負了,都可以告訴我,我任打認罰絕無怨言。”
夙鈺將人撈到跟前與他的額頭貼靠在一起,“從今以後,讓我成為你的眼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