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渝剛進門。

“小姐,你怎麼才回來?奴婢都要急死了。”

可桃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花渝麵前,滿臉的著急。小姐說要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本以為隻有一會,可是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

夜深人靜,連許多下人都睡了,她家小姐還沒回來,可桃胡思亂想了許多,見到花渝的那一刻,心中繃著的弦終於鬆了。

“我沒事兒,在丞相府還能丟了不成?這院子太大了,我對路不太熟悉,繞了幾段路,就回來晚了。”

花渝走得腳有些酸,進了門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規矩了,蹙著柳眉,輕輕揉著腿。

可桃看到花渝自己揉腿,趕緊上前半蹲著給花渝捏腿。邊捏邊說:

“小姐下次散步奴婢跟您一起去吧,省的奴婢一人在這房中擔心。”

花渝點頭應下,隨即喝下一口清茶,說道:

“去幫我打些熱水來吧,我想沐浴。”

“紫綠她們早就備好了,奴婢伺候您去沐浴。”可桃起身,去床前拿花渝的寢衣。

紫綠是白莘莘院裏的小丫頭,被支過來伺候花渝。

沒有什麼比在累了一天以後,晚上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更愜意的事情了。

尤其是花渝剛剛在花園裏還被蚊蟲叮咬了幾個包,身上還起了一層薄汗,有些黏膩。

厚實的木桶,添了牛奶的洗澡水,加上一旁條幾上嫋嫋燃著的淡淡熏香,花渝放鬆地躺在其中,舒適地不想起身。

一隻纖纖玉手不自覺地向胸前撫去,剛剛撞得真的好疼,現在還有些發紅,微微帶著痛感,仿佛撞上了一麵牆。

隻希望以後不要再遇到他了,太尷尬了。

花渝閉著眼睛,冰肌瑩徹的臉龐被熱水的霧氣熏得通紅,吹彈可破。

“小姐,剛剛你還沒回來,紅纓姐姐來傳話了,白小姐說明天早上辰時一起用早餐,讓您去她那。”可桃邊梳著花渝如瀑的濕發,邊說。

“嗯~知道了。”,慵懶地應了一聲。

洗完澡,花渝穿著睡衣躺在床上,陷在軟枕裏,翻來覆去,她心緒不寧,實在睡不著。

距離丞相大壽已經不足半月,男女主的初次見麵之日馬上就到了,她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如果失敗了,她的生命也就半個月了。

並且,這還隻是她第一件要做到的事情。

還有楠陽焱生母死亡的真相,今天被白莘莘打斷了思路,她還沒想好怎麼能不動聲色地解開這個誤會。

遺書在禦書房啊,哪是她這個身份的人能進的。

她該怎麼拿到楠陽焱生母的遺書,證明他生母水氏是自殺而不是他殺呢。

窗外明月高高懸掛,月光透過窗子照進花渝的床前,銀色灑滿一地。

她換了個姿勢,枕著手臂回憶書中細節。

原書男主楠陽焱的生母叫水清秋,是當時的天下第一美人,盛名廣傳,凡是她所到之處,路人皆為之驚歎。

原書在結尾短暫提過,從前容貴妃與水清秋之間是有齟齬,但水清秋卻不是容貴妃害的,而是自殺。

妃嬪自戕傳出去不好聽,所以東國皇帝悲痛之餘沒有聲張,僅僅是以半杖皇後的禮儀葬了水氏,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這事隻有他自己知道,連皇後都被蒙在鼓裏。殺害水清秋的凶手眾說紛紜。

後宮是殺人不見血的修羅場,派係眾多,而容貴妃與水清秋最是不合,所以被有心人潑了髒水,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牽扯到了皇後。

三人成虎,流言越傳越烈,最後是皇帝出馬,嚴懲了亂傳謠言的人。一時間宮內對此事諱莫如深。

但皇帝顯然不追究水清秋真正的死因,容貴妃也沒什麼好說的,此事也不了了之。

楠陽焱從小在宮外長大,身邊人魚龍混雜,想必是被什麼人以殺母之仇利用了。

大結局男主在禦書房看到他生母的遺書,回憶他做過的種種,加上女主的自戕,他受不了打擊變得瘋癲,沒多久就自刎了。

結局be的不能再be

花渝看書時隻覺得他活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一個逼死自己妻兒的人死一萬次也不足惜,白莘莘可是對他情深似海,從未對不起他,還有白莘莘肚子裏那已經足月的孩子……

但那封遺書有大用,她一定要拿到那封遺書,提前讓楠陽焱看到,揭露事實真相,解開他心中的漫天恨意。

想著想著,時辰已經不早了,花渝被困意逐漸籠罩,昏昏沉沉的,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大亮,屋外幾聲清脆的鳥叫將花渝喚醒。

花渝剛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就聽到外麵可桃急哄哄的聲音和匆忙的腳步聲。

“小姐……”

“怎麼急急忙忙的,出什麼事了?”花渝睡眼惺忪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