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說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喝了!”
台下有人唯恐不亂,立刻嚷嚷了起來,那領頭的人苦笑著將話筒交給服務員,看了看兩推車的啤酒,回頭望了幾眼,一咬牙拿起一瓶對著嘴巴“噸噸噸”的就灌了進去。啤酒在口腔中撞擊之後發起的泡沫從嘴角溢出來,將已經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再一次淋濕。其餘幾個演員也苦笑著走過來,紛紛舉起啤酒對著嗓子眼就往裏麵灌。
四十瓶啤酒,七個人分,其中還有兩個是女性。
當第一輛小推車的啤酒被七人灌下去之後,台下觀眾紛紛叫好,還有不少人吹口哨。演員們停頓了片刻,兩個女演員麵色微微發白,領頭的那人讓兩個女演員站到一邊去,剩下五人平分其餘的二十瓶。有一人灌著灌著突然彎下腰,嘔的一聲噴了一舞台的啤酒沫。他們上台之前都沒有吃飯,一來是演出比較耗費體力,而且是個劇烈的體力活,如果吃飯了會造成胃部不適,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應付這個情況。
要是吃了東西,那噴出來的東西可就多了去了,不好看自己也不舒服。哪像現在?雖然吐了,但都是酒,一丁點食物都沒有。
有人一吐,下麵叫好聲頓時連綿不絕。緊跟著又有兩人吐了了一個底朝天,彼此攙扶著站在一邊,頭上的虛汗嘩嘩的往下一個勁地淌。一轉眼放倒三個,打賞那一桌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帶頭鼓掌,其餘的觀眾也都站了起來,一邊叫好一邊催促剩下兩人把其餘的八九瓶都灌下去。領頭那人和另外一人對望一眼,無奈的繼續灌起來。隻剩下一瓶的時候,另外一人也熬不住,啪嗒一聲跪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起來。
又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仿佛這才是最好看的表演。
領頭那人捂著肚子揉了揉,臉色煞白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抱拳,湊到話筒旁邊,暴喝一聲,“多謝諸位大爺捧場!”說罷舉起最後一瓶往嘴裏一塞,眨眼間就喝了個一幹二淨。整個劇場的氣氛到達了頂點,這時候有幾人拿著一遝五塊十塊的鈔票就往台上扔。這也是有個說法的,這些演員一般到這個時候差不多都到了極限,不管他們想不想要這個錢,都必須彎腰去撿,可急酒喝了一肚子,別說彎腰了,動一動都難受。
但是觀眾的熱情你不能駁了麵子,還必須去撿。
其實這麼做,簡單點來說就是為了花錢看別人難受,圖自己高興。
領頭那人仰著脖子深吸了好幾口氣,再次抱拳拱手打了一個圓場,鬆了鬆褲腰帶,慢慢的彎下腰撿起兩遝,當去撿第三遝錢的時候他突然一轉身,捂著嘴吐了起來。
眼瞅著幾個男演員都爬了盆,觀眾們也心滿意足的做回了沙發上。這時候服務員將地上還沒有拾起的錢都放在了推車上,攙扶著幾個演員下了台,緊跟著另外一批服務員拿著拖把跑到台上把舞台拖幹淨後灑了一些類似滑石粉的東西,接著噴了一些空氣清晰之後彎著腰快速的從舞台上下去,新的演員再次登場。
慕小小和付玉清麵麵相覷,沒想到這些觀眾這麼折磨人,她們還以為劇場裏就是表演節目而已。
“這些人好過分……”慕小小指責道:“他們都那麼辛苦了還折騰人家,真的好過分。”
王猛搖搖頭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這不算過分的,而且還比較正常。咱們合州南北交界,氣氛還算緩和。北方有些地方都是摻了白酒,一上就是一洗臉盆,那才叫真的過分。再說了,你以為他們靠什麼討生活?無非就是出賣一點尊嚴,你覺得他們可憐,他們自己倒未必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可憐的。都是靠本事吃飯。剛才那一桌和後麵幾個人給的錢,少說也有四五千,一晚上四五千的收入,不算少了。”
付玉清驚訝道:“這麼多?!!”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馬毅,馬毅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一哆嗦一下避開了付玉清的目光。慕小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表演也不是每一個都有豪放的客人次次打賞,其實隻有表演精彩了,大家才會願意掏錢。
很快,就到了最後壓場的節目,一般這個節目,才是一晚上最值得一看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