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入境管理處,安嘉璐拔了一天,還是沒有打通餘罪的電話,一拔就斷,她知道應該是被拉開黑名單了,她有一種衝動,就想指著他質問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現在她覺得有點可笑,難道這樣做還需要什麼原因嗎?
他本人就是個無恥到犯賤的人。
桌上的照片被她扣下了,隨手扔到了廢紙簍裏。她努力不去想,可那些紛傳的閑話一直往她的耳朵裏鑽,讓她感覺到一種揪心的疼。
她哭了,就那麼抹著淚在哭,桌上手機屏幕,還放著那幾幅齷齪的圖片,她覺得,那對她是一種難堪的羞辱。
八點,餘罪從莊子河刑悳警隊辦公室下樓,意外的是,全隊到場,站在門廊直到院子。
他愣了下,肅穆的表情裏多了一份溫馨,事情被爆出來,發酵了一天,差不多今天就知道結果了,不過他明顯已經拙於言辭,想笑覺得不合適,想慷慨幾句,又覺得中氣不足,所以隻能保持著沒有表情的臉色,慢慢地往外走。
“隊長。”
“隊長。”
“隊長。”
輕呼一聲,莊重敬禮,即便不齒他的人品,可沒有人懷疑他的水平,半年的時間,連下數起大案,把莊子河刑悳警隊帶成了一個全省優秀基層單位,他做人不一定成功,但他當隊長絕對是成功的。
“隊長。”最後匆匆來的巴勇,趕在餘罪上車前敬了一個禮,爺們有點難受,差點掉一眼淚。
“那些不是真的,有人誣蔑你。”師建成道,兀自氣憤不平。
“不,是真的,”餘罪道,緩緩地回過頭,看著一隊朝夕相處的隊員,他意外地笑了笑,放大了聲音道:“我說兩句話,第一句,有好事的時候把我朋友,那不算朋友。可攤上爛事還把當朋友,那就是兄弟了……謝謝啦,兄弟們。”
餘罪沒敬禮,拱手答謝,一隊刑悳警齊齊敬禮。
餘罪一揚手扭身了,背對著大家道:“第二句,你們要換隊長了,再見了。”
登上車,逃也似地出了莊子河刑悳警隊,走了很久,院子裏的隊伍還沒有散,那種既挽惜又無法挽回的糾結,讓所有的人,都感覺一種難分難舍。
整九時,督察處的車齊齊衝進了開發區分局的院子,白盔的督察排成兩列,高調地整隊,邁著正步,直向樓上走來。
一個分局,大部分內勤都趴在窗口指指點點,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風頭正勁的餘副局長,要落馬了
這個時候,在辦公室枯坐了近一個小時的餘罪已經聽到聲音裏,他最後一次撫過了放在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警悳服,手感很好,從來沒有覺得那麼好過,當手撫到警徽的時候,冰冷的感覺那麼的清晰,他明白了,平國棟在最後的時間裏為什麼對警悳服那麼的依戀。
那是成就了他,也最終毀滅了他的東西,那既愛又恨的感覺,恐怕會讓他死不瞑目。
現在,他清楚地感覺到那種心境,最希望的是一件最不可能的: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多好。
嘭,門開了,四位督察虎視眈眈地站到了他的辦公桌前,領頭的很厭惡地看著餘罪,看到了桌上警悳服,他憤然道著:“敗類,你不配穿這身警悳服。”
“所以我交出來了,就怕你受不起啊。”餘罪道,手裏把玩的幾枚獎章順手一扔,叮當地和警悳服滾在了一起,那樣子,棄如敝履。
他從容地起身,被督察帶著下樓,領頭的回看了一眼,那熠熠生輝的獎章,有一枚滾落在桌底了,他猶豫了片刻,沒有撿,重重地扣上了門。
載著落馬分局長的督察車輛,呼嘯而去………
九時一刻,餘罪被督察滯留的消息傳回了支援組,對於這個預料中的結果沒有人意外,隻是有點傷感而已,肖夢琪一遍一遍在支援組的臨時辦公地點走著,她無計可施。
“他發來了最後一條消息……是個地址。”李玫道,補充著:“要求直接上報任處長。”
“地址?”肖夢琪愣了下,轉身過來了,看著解碼出來的字,南寨小區、12幢、2單元、402室。她一下子省悟到什麼了,趕緊接通任紅城的電話,即時報出。
這個消息誰不知道和什麼有關,不過隨後的命令讓諸人嚇了一跳,要求肖夢琪協調三隊孫天鳴,直接進行抓捕,標識危險等級:五級。
那意味著是持槍逃犯?持槍的逃犯還有誰。肖夢琪嚇得渾身發冷,這些天難道那兩位前禁毒局警官,一直和他在一起?
九時五十分,孫天鳴奉命趕到,帶了十六名刑悳警,全副武裝,特悳警總隊派遣了兩名特悳警還架起了狙擊步槍,得到的命令是:遭遇反抗,可就地擊斃
整個抓捕沒有什麼花哨,十六名近戰刑悳警穿著防彈衣一湧而上,液壓破門,一進門傻眼了,房間空無一人,幾處血跡,地上還扔著幾枚彈殼。
後經小區的出入監控確認,在一個小時前,有一輛金杯商務車出入,一位目擊者提供了消息,有兩人被挾持上車,對方有四到五個人,從單元裏架出來人時走得很急。
一個小時後,根據地上的血跡化驗比對,很快找到了吻合的人,因為上級給的比對樣本隻有兩個人,都是警務檔案裏的留存的樣本,一位是杜立才,一位是馬鵬。
是兩個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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