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步步肅殺(1 / 3)

十四時二十分,陝晉高速榆社服務區。

一位禿頂長胡子的男子推開了麵前實在不怎麼可口的麵碗,滿口陝音咧咧著,離咱那個地方的泡饃差逑滴遠啦,他踱步出了餐廳,就在服務區這空曠的場地,拔著一個電話道:

“喂,俄們到啦”

“等著。”對方好冷淡地道。

“曰你達捏,這天熱得餓們一身費(水’……等著?”陝匪瞅瞅天空的太陽,不客氣了。

“想曰,你也得等著。”對方不慍不怒,喀嚓直接掛了。

直得這陝匪衝著電話呸了口,差點吐自己手機上,裝起時,隨從出來了,帶他就仨人,個個長得像泡發的起麵,壯得要把衣服撐破似的,聽老大聯係了,匪甲說了,握慫不是個曰把CHUA吧,這可是咱全部身家了啊,匪乙看樣子不是頭回來了,他也說了,小鐵握慫一直就那個逼樣,催也白催。

看看時間尚早,三人坐到了休息區的一處蔭涼地,摸著撲克甩起來了,看樣子還得一段時間。

可能無人知曉是,這是陝省已經上榜的數位毒販,領頭的田樹盛因涉毒案件被刑事羈押過數次,均因證據不足而脫逃,別看這些傻人傻相,有些還真大智若愚有大智慧的,比如人家開來的那一輛破宏光和皮卡,怎麼看也像個經營小賣部的,誰能曉得大宗毒資可能藏在什麼地方?

十四時三十分,從服務區駛離的一輛車裏,誰也沒有注意到,車裏的鏡頭伸向了正打牌的幾位。

於是這幾位的肖像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省禁毒局多功能會議廳林立的電腦屏幕上。

這是買方,聯係的另一端在五原市,根據手機方位的確認,在舊城區一帶,不過警方並沒有打草驚蛇的準備,而是追蹤著這個信號,等著賣家現身。

這一次的指揮陣列是以第九處緝毒警為主的,剛剛飛抵五原的數位國辦警員,兩女三男,嫻熟地艸作著追蹤、定位、圖像分離、語音識別,還原著嫌疑車輛的行駛路徑,他們很專注,專注到根本無暇旁顧同樣作為通訊支撐在這一隊的西山省同行。

沒人注意到肖夢琪很鬱悶,可能不光她,幾位支援組高材全部被晾在一邊,隻負責同聲發送命令,成了電腦艸作員的角色了,這明顯是一種不信任嘛,不過眾人看到與座萬政委、史清淮副政委還有隨後趕來的許副廳長都是一副極力配合的臉色,也就沒什麼可怨的了。

“這一對冒頭,正在聯絡上家……現在是十四點三十五分,估計還得一段時間。”

李磊道,指著屏幕,那幾位陝匪渾身不覺,仍然在光著膀子大鬥地主。

“毒販……就這個樣子?”許平秋瞅著幾位像土賊,奇也怪哉地問。

“毒販是什麼樣子都不奇怪,現在陝省的煤田、民間集資、房地產都起來了,犯罪率和經濟增長是成正比的啊……您別看這位長得有點土,和公悳安周旋了有點年頭了。”李磊笑道。

“周旋?”許平秋稍有不解,在他的字典裏,是不允許有這種字眼的。

“許副廳一直從事刑事偵查,緝毒這一塊,隻要不是人贓俱獲,我們拿到口供的可能姓,大部分時候為零。”外事聯絡員段嘯雲提醒道,這種大案證據不確鑿,就抓住,誰敢認啊,認了就崩腦袋的罪。

“那正常情況下,他們會怎麼樣交易?”許平秋問,轉移著話題。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對於買方暫時沒有危險,但賣方會兜很大的圈子,確認沒有危險,同時也得保證自己不被對方黑吃黑了……所以這樣的話,雙方的防範意識都會很強,目前當麵直接交易的方式已經很少了,大部分都是錢貨分離,買悳賣雙方各出人進入對方,驗錢驗貨,確認無誤後,分別完成交易,各走一路……這叫折錢不折貨、折貨不折錢,最低能保一頭。”反泄密專員楊正,介紹著其中的秘辛。

“就這幾個人?艸縱這麼大的生意?”許平秋又道,實在看不出這三位土賊,有毒梟的潛質。

經常見緝毒場麵的幾位笑了,他們講了,人不可貌相在這一行還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在羊城挖到了一個送貨渠道,居然是自行車馱的貨,每天送,連送了數年,還就沒人注意到。在上個世紀毒源地臨滄地區,販毒的都是山民一個背包,跨過國境,一晚上幾十公斤就過來了……現在也是如此,很多提著腦袋幹這活的人一夜暴富之後,還真別指望他們改掉身上原有的土賊氣質。

瞧瞧啊,那三位又進到屏幕裏了,是接通了服務區的監控,圖像捕捉到了,其中一位,正解著褲子,甩腰挺胯,對著綠化帶撒尿,瞧那迎風尿得叫一個霸氣,看得監視他的警員都哭笑不得。

“動了,聯係手機信號在動。”監視的警員提醒著。

“建立追蹤,看看那些牛鬼蛇神。”萬政委道了句。

初始的信號和外勤的捕捉有偏差,兩分鍾後定格到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上,隨即捕捉到了交通監控能隱約辨認車裏的三位,圖像分離出來的時候,支援組已經把他們的相關信息合在一起了。

楊鐵城,綽號小鐵,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猥瑣男,坐在副駕上。

第二排座位還有一個熟悉的人,李冬陽,綽號陽官,那位幾乎是販毒界的第一醜,想忘記他都難。

“看來,是他們沒錯了……可貨在什麼地方呢?”

許平秋狐疑地道,這些人肯定都是派出交易的馬前卒,幕後是誰,藏身在哪裏,能不能挖得出來,實在值得商榷了。

“不管他們的貨在哪裏,今天都到回到這裏。”李磊很自傲地道了句。

“今天保密工作僅限於我們這個場合的人知道全盤,指定地點駐紮的特悳警還不知道他們自己是什麼任務,所以在打響之前,消息是不會泄露的。”楊正道。

相對於九處來人的自信,許平秋顯得就不那麼信心十足了,他保持著狐疑的那個姿勢,手不斷地在桌子上叩擊著,腦子裏想的卻是另一副畫麵:

南寨小區,發現的兩處血跡,距離七米,一個在門口、一個在沙發邊上,一方開了一槍,另一方兩槍,兩人均中槍,他到現在還無從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兩人火拚,還是兩人都被擊傷……那去小區的又會是誰?

時間太緊了,已經沒有機會去找出其中的蹊蹺。偏偏那地方入住率不高,連起碼的目擊都缺失。

“許副廳,您是在想南寨小區槍戰的事?”李磊問,臉色嚴肅了。

“對,疑點很大。”許平秋道。

“我有點想不通,杜立才和馬鵬為什麼會到一起?你們又是如何得知他們的確切藏身地點的,是一直在一起,還是遭遇發生了火拚?挾持他們的第三方人員又是誰?關於這件事,我們需要一個確切的解釋啊。”李磊道,這條信息發生的莫名其妙,迄今為止,除了得到一個大概的現場勘查報告外,尚無任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