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下來,蕭軍行醫的次數屈指可數,陳倉都以為當年不可一世的少主傲氣全無,可如今聽到這話,他才知蕭軍初心仍在。
陳倉又是感動,又是激動地說:“少主能振作,那就最好了。”
蕭軍反問:“還叫少主?”
陳倉憨笑了一下,道:“多謝……多謝老板。”
蕭軍淡淡一笑。
忙活了一陣,雜物室已經煥然一新。在蕭軍的執意要求下,今天晚上陳倉依然睡在醫館的折疊式木板的小床上,而他則是在雜物室打了一個地鋪。
深秋時分,空氣裏還是飄蕩著一股涼意。
蕭軍用雙手當枕頭墊著頭,側眼看著窗外的景色,一輪彎月掛在如墨一般的天空之上。
腦海裏回想起今天的袁大海的事,他生性淡薄,這種陰謀算計他本不想摻和,但後來想到既然已經離婚了,未來的路還是應該為醫門爭口氣為主,所以他才提醒了袁大海。
隻是想起離婚,他又心中一痛。
過往的點點滴滴,猶如道路上呼嘯而過的汽車,川流不息,又模糊無影。
想著想著,他漸漸入睡了。
第二天八點,蕭軍起床穿上衣服離開雜物室,卻發現木板床已經收了起來,陳倉不知去了哪裏,人沒在醫館。
不過蕭軍也沒管那麼多,而是打開門做生意。
雖然有了重振醫道之心,但現在的蕭軍還沒有想好下一步怎麼做,是不是離開慶城,他還想再等等。
而這個醫館,畢竟是他下山之後的第一份事業,哪怕要結束,也不想草草結束。
不過很少守店的蕭軍等來的第一個不是病人,而是幾個小青年。
隻見他們走到了醫館門口,其中一個留著黃毛的小青年不由分說,一腳踢飛了門口擺放的立牌。
“你們幹什麼?”蕭軍從診台走出來,質問道。
“你就是老板?”黃毛冷笑地看著蕭軍,道:“你店麵的期限到了,我是來收租金的。”
“租金?”蕭軍一愣。
醫館是張家幫他開的,一直以來租金也是由張家提供,蕭軍從沒管過這方麵的事。
於是他忍住怒氣,道:“既然是來收租金的,那好好說話便是,踢我的東西幹什麼?”
“老子想踢就踢!”黃毛根本不在乎,又是一腳踹在了診台上,冷笑道:“小子,趕緊給租金,不然就關門。”
“是門麵店主讓你們來的?多少錢?合同帶了嗎?”蕭軍反問道。
“什麼合同?老子不知道。”黃毛一幅無賴的樣子,道:“我是來收租金的,一共五萬塊,趕緊給!”
蕭軍道:“武昌大道地處西郊,我們門市也很偏僻,一年怎麼可能有五萬塊?”
“誰和你說一年了?”黃毛瞥了蕭軍一眼,道:“這是一個月的租金!”
“這不是搶錢嗎?”蕭軍皺著眉頭。
“嘿,不給是吧,你就趕緊關門,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黃毛說話間,後麵的幾個小弟都已經擼起了袖子。
蕭軍這才聽明白了,沉聲道:“你們是故意來找事的吧?誰讓你們來的?”
“廢話真多,這偏僻小店,想必也沒什麼油水。”黃毛道:“既然他不交錢也不關門,那給我砸了!”
隨著黃毛的話落,後麵的小弟魚貫而入,簸箕裏的藥材被打散在地,桌上的藥罐也被掀翻一空,幾分鍾,就狼藉一片。
看到黃毛甚至還想繞到後麵的中醫藥品區,將抽屜櫃砸下,蕭軍惱怒異常,抓住他的手,怒道:“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