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易久自己也覺得搞不來。
反倒是做這熏魚簡單,而且也能存得久,做好以後各處分一點其他的存在壇子裏,怕是能吃到開春。
最重要的是,熏魚不是要切魚肉麼——好歹能讓劉娭毑住嘴……
青魚的魚身從腹部破開之後,將魚雜一股腦地掏出來。然後用要用拇指將魚腹內的那一層黑膜給搓幹淨。做到這一步之後,易久就把剩下的事情丟給劉娭毑和三丫了,將那魚身切成手掌厚,兩指頭寬的魚塊。
然後按照老規矩,切好的魚塊一律用衝掉血水之後放到紗布上瀝幹。
接著準備一口大鍋,裏頭放上茶油,燒熱以後把幹幹淨淨的魚塊扔進去炸到四麵金黃,再撈起來一旁把油潷幹淨。
看著工序並不難,但是因為那魚要炸的漂亮,溫度就要高,這樣一次頂多也就炸個兩三塊。
盡管三丫和劉娭毑手腳不停,把魚全部炸完也很是需要一段時間。
而那邊三丫和劉娭毑還在切著魚,這邊易久自己也沒閑著,他把另外一口灶也燒上了,鍋子裏是他平日裏燉的清高湯,燒開之後,易久拎著糖罐子就直接翻了過來。
劉娭毑側頭正好見著他這動作,立刻就“嗷”了一聲,把三丫嚇了一跳。
“哎喲,哎喲,你罐子翻了叻!”
劉娭毑大驚,指著那罐子叫道。
易久看著一罐子糖都到了鍋裏,才慢條斯理用根長棍子攪拌起來:“我知道叻。就是要這麼多糖的。“
易久說道。
其實按道理,這糖要放到鍋裏的水都化不開的程度才算好,但是想想這裏畢竟不是江浙一帶,易久也就減了分量——不過還是把阿蛇那罐子粗糖給倒空了。
等到糖都化得差不多了,易久又往裏頭放了些醬油,看著那高湯便成了挺漂亮的淡褐色就住了手。
三丫和劉娭毑都忍不住往他這邊看,滿頭霧水的樣子。
易久隻好又跟她們解釋,這是在做熏魚的調料呢。
那兩人還是不怎麼信,直到易久又拍了薑和桂皮八角等大料進去,眼看著加了湯的高湯漸漸變得濃稠,就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出來,劉娭毑才訥訥道:“那是有蠻香……”
卻還是覺得這加了糖的湯不象話。
新熬出來的調料顏色是焦糖色的,色並不重——易久總覺得就算是吃熏魚,還是要講究色麵,所以他醬油並沒多放,可那略微粘稠的調料汁味道還是好得驚人,甜,鮮,鹹交織在一起,配合著香料的氣息,味道十分豐富協調。
調料做好之後,易久用了小碗,一碗一碗裝了許多碗,然後放到了屋子外頭,碗邊用雪圍著。
因為每碗的調料汁並不多,等到劉娭毑和三丫頭第一鍋炸魚出了鍋,那邊的調料也都已經變得冰涼。
易久用筷子揀了一塊炸魚過來,自己先嚐了一口,外麵是極酥脆的,炸得很透,內裏的魚肉卻還是雪白滾燙。他這才點了點頭,將剩下的炸魚浸到冰冷的調味汁裏頭。
隻聽到一聲吱吱的響聲,炸魚浸在汁水裏頭,外皮反而變得更脆了。
易久等了一會兒,將浸好的魚揀出來放在小碟子上,衝著三丫招了招手。
“嚐嚐。”
他說。
三丫用筷子夾了一團魚肉放在口中,立刻就睜大了眼睛。
“好吃。”
她歎道。
怎麼會不好吃呢,說是熏魚,卻跟她平時吃過的那些幹巴巴全然沒有水分的幹熏魚完全不同。炸過的新鮮魚塊沒有絲毫的腥味,隻有魚頭特有的鮮甜,若是做其他菜隻會是敗筆的纖維,在這個時候卻提供了結實而彈牙的口感。魚塊的表麵脆脆的,因為直接從高溫狀態浸到了冰冷的醬汁裏頭,還有一種酥脆的質感,那魚皮浸透了醬汁,隻要一咀嚼,就可以感受到那種甜而鮮的汁水從魚頭的纖維裏頭滲透出來。
這熏魚並沒有在醬料裏頭浸太久,因此就連鹽味都是剛剛好,空口吃簡直太好。
三丫沒忍住,吃了第一口之後就直接把剩下的全部塞在了口裏,鼓鼓囊嚼了好久才咽下去。
“易哥,這個好吃叻!”
就算是之前已經說過一遍,她還是忍不住又重複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請給勤勞的我一點掌聲……
以及這文終於回歸到美食文的行列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