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火海雪蓮?!”曾光貪婪的驚叫響起。
展兼昂大喝道:“就是能殺你的火海血蓮!”
運氣兩臂,一紅一白兩道光芒從雪蓮中噴薄而出,呼嘯聲中,在空氣裏帶起強烈的勁氣,直朝曾光殺至。
“螢火之光!”曾光陰陰的道,身子忽然隱進了白色的霧氣之中。
兩道真氣雖然剛猛無鑄,卻被曾光輕巧躲開,白霧一卷,輕巧的將真氣化歸無形。
“嘿嘿,守山大陣果然厲害,展兼昂,你若有種便進來試試!”
展兼昂渾然不懼怕,大聲回答:“好!”
說著召喚出寒冰氣牆,虛空踏一步,進入霧氣迷離之中。
原本祥和飄蕩的白霧,忽然變的勁風獵獵,道道金光閃爍,如利劍一般在展兼昂身邊穿梭。
金光每過一道,展兼昂身上衣服必然出現以道口子,跟著鮮血噴湧。
寒冰牆護著展兼昂身體,漸漸發生扭曲,展兼昂卻不管顧這些,一步步的往裏踏空行走。
以道白色物體在霧種閃耀飛來,帶著萬鈞壓力,直壓展兼昂。展兼昂睜眼看去,發現白色物體乃是用冰雪做成的一個‘道’字,這是窺天真人慈悲為懷,告戒外來之人莫要再進。
“來啊展兼昂,繼續前進,莫非是看到窺天師祖留的字害怕了?”
展兼昂大怒,舉步便行。
一越雷池,變故即生。那個冰雪作成的巨大‘道’字忽然光華大放,無比的壓力憑空生出,直壓的展兼昂喘不過氣來,豆粒大的汗珠子從他軒昂的臉上滾滾而下。
展兼昂依舊不肯退卻,每望前一步,胸膛便翻騰不已,又走了數步,腦袋竟開始混亂,眼前也變的一片模糊起來。
守山大陣,陣成守山,千百年來,尚無人敢如此進入。
展兼昂漸漸失去了反抗能力,巨大的‘道’字放射出萬道光芒,將他高大魁偉的身子完全籠罩住。
這個‘道’字,就是昆侖守山大陣的中樞,用萬古冰靈雕琢而成。
人在神奇的天地至寶麵前,顯的何等渺小?
忽然一點綠光閃爍,帶著陰惡的腥臭撲麵朝展兼昂而來。展兼昂本已被‘道’字放射的光華壓製的無法動身,這是受腥臭氣體熏染,更覺得腦中昏迷,電光石火間,臉上被什麼東西叮了一口。
“哈哈……”曾光的陰笑再一次響起,展兼昂茫然的晃動雙目四下尋找,卻始終看不見曾光人影。
頭目眩暈,陣陣欲吐的煩悶衝上喉嚨。
“不行,我不能如此衝動!”近昏迷時,展兼昂心裏神奇的靈光一閃,想起了後退。
一步踏後,壓力頓失,窺天真人慈悲為懷,留下的守山大陣隻為禦敵,決不趕盡殺絕。
曾光卻不放過展兼昂,冷冷的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一道白光閃爍刺來,正是曾光的寒劍。
展兼昂已近昏迷,感覺肢體也變的麻木起來,曾光夾帶真勁的陰冷一劍,說什麼也躲不開了。
便在這時,雪蟬的聲音遙遙在遠方傳來:“展師兄……”
展兼昂被聲音驚醒,腦中靈光一閃,千鈞一發間猛扯身體,出了白霧。
猛覺的胸前疼痛,展兼昂低頭下看,發現熱血瞬間濕了自己衣襟,曾光陰狠的一劍,雖沒要了他的命,卻深可見骨。
展兼昂仰頭一聲歎息,發現玉珠峰外麵的白霧,變的更加飄渺。
江懷雲拉著雪蟬縱雲直撲,飛到展肩昂身邊,見他正仰頭望著高聳入雲的玉珠峰,虎目之中,盡是憤恨和無奈。他順著展兼昂的目光看去,隻見那積雪白皚的山峰上,不知什麼時候,忽然籠罩上了一層看似飄渺,其實卻變換萬千的白色雲霧,將窺天派的門戶盡皆遮擋下去,讓人看不清晰。
“師兄,這是守山大陣,一旦開啟,任何人都不得飛躍!”
展兼昂點點頭,忽然由袖子裏抽出一張銀白色的紙來,默默的遞給江懷雲,道:“剛才他一劍刺來,在劍尖上放了這東西!”
江懷雲和雪蟬湊頭觀看,隻見上麵寫道:字奉天下群道,昆侖窺天師門不幸,上任掌門雪無痕被忤逆弟子展兼昂打傷,駕鶴歸天。乃將掌門之位傳予本座,現本座發下窺天令,望天下群道共誅此奸。另本師小女雪蟬受此人鼓惑,也反下昆侖,期待道家前輩出手,救回師妹,點化歸山。
紙上寫到這裏,就完結了,後麵紙上龍飛鳳舞的落款,竟是曾光,以昆侖窺天掌門自居。
這一張紙,立時看的雪蟬火冒三丈,嬌聲道:“師兄,咱們打上昆侖,將這畜生一刀殺了,省得他敗壞咱們名譽,也帶壞了窺天!”
展兼昂輕輕的搖了搖頭,忽然一口黑血噴出,身子在雲空裏一個搖晃,急落下去。
雪蟬和江懷雲大驚失色,慌忙降落下去,想要接住他。可惜展兼昂落的速度飛快,隻一眨眼工夫,已經摔在了昆侖山腳的亂石之上。
當兩人追上的時候,隻見他七竅血絲橫流,正盤膝坐在亂石上,閉著雙目,似在調養真氣。
兩人不知他受了何傷,又因為自己功力不夠,不能助他療傷,隻靜靜的立在旁邊,滿眼都是期待的神色,希望他能快速恢複過來。
猛見展兼昂臉上忽然火紅一片,忽而白光閃亮,絲絲烏黑的濃稠血液,正不斷的從耳鼻口中溢出來;忽而又是一口濃血噴出,跟著喘息不已。
慢慢的,他睜開了眼睛,對著兩人苦笑一聲,道:“我本也和你們一般心思,想衝破守山大陣去找曾光算帳,可惜……可惜這陣法是咱們窺天祖師親手布下,當真有鬼神莫測之功。我隻道自己在火山下麵一番奇遇,功力比往常深厚許多,可以抵抗。可惜一時疾進,給陣法中的勁氣壓製住,被曾光趁機偷襲,用毒……”
說到這裏,似是不能支持,又閉上眼睛運氣周身,臉上再無顏色變換,可是七竅裏外流的黑血,卻更加多了。
兩人更加擔心,卻是一點也幫不上忙。
正躊躇間,忽然聽得雲空之內傳來一陣洪亮的笑聲,聲音由遠而近,瞬息就到了眼前。
江懷雲和雪蟬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細看之時,發現是一個十分高大威武的道士,背插一把寶劍,落在了三人麵前。
“昆侖神功,果然奪天地造化!小子,你打傷了我大師兄的首徒,跟我去南冥一走!”
這來的突兀的道人一句話說出,便抓起正在療傷的展兼昂,平地飛身,直直的又往來時之路遁去。
江懷雲忍住肩膀上的疼痛,念飛行口訣追趕,卻根本達不到道人那般的速度。
雲空之內,搖搖傳來道人的長聲大笑,隻聽他道:“我趙風師侄說這小子無端打傷他,還拐帶良家婦女。雖然我那師侄品行不端,每讓老子生氣,可是卻說的有摸有樣。我帶這小子回南冥對質,你兩個娃娃可叫雪無痕來南冥找我瘋道人,我去也!”
聲音未消,人已去了千裏,隻留一點淡淡的黑影飄蕩在碧藍的天宇中,氣的江懷雲破口大罵。
忽然感覺臉上一涼,江懷雲探手摸下,發現是一滴黑血,帶著刺鼻的腥臭。
“懷雲,這血是展師兄的,如此漆黑腥臭,應是中了巨毒!”雪蟬帶著哭腔道。
江懷雲輕輕的點了點頭。
雪蟬一把拉住他,急道:“你經常跟著展師兄去藏經樓讀書,見識比我強,知道這是什麼毒麼?”
江懷雲淡淡的笑了笑,道:“普通小毒,大哥又辦法逼迫出來!”
雪蟬不信,扯著江懷雲追問。
江懷雲隻笑臉對她,不肯回答。
隻是在他的眼角,卻帶了濃濃的惆悵。
“大哥,想不到,曾光那畜生竟然跟西域毒尊有染,用當世兩大奇毒之一的醉生夢死暗算你!”江懷雲在心裏暗暗的歎息。
高大道人的飛行速度當真快的不可思議,展兼昂給他夾在掖下,隻感覺迎麵的勁風吹在臉上如同刀子切割一般的痛楚。他此時重傷在身,胸膛中五味翻騰,厭惡欲吐,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勉強睜開眼睛張望,隻見眼前萬裏碧藍,身邊的雲氣朦朧盤旋,瞬間便給道人搖搖的拋在了身後。搖看大地,座座高山呼嘯而過,初時還似中原大地,山高峰險。又飛了半晌,高山全無,隻見丘陵,空氣也漸漸得熱了起來,展兼昂記起道人說過帶他去南冥,想是真的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