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1 / 3)

漸漸的,兩人的身體淡化了,變做了一團輕煙,在空氣裏盤旋回繞。

隻聽雪無痕大喝一聲道:“浩然天地!”

殘劍跟著笑接道:“正氣長存!”

隨著聲音喝出,輕煙之中猛的噴薄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如狂風驟雨般朝仰天咆哮的火犬襲去。

一聲轟鳴巨響發出,連天地也為之失色,火犬尖聲咆哮,被輕煙中的力量撞到,渾身劇烈晃動半響,終於抵敵不住輕煙中的力量,咆哮著掉下了火山。

原來是雪無痕和殘劍一起用道家最高法術——化身出神,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將火犬又重新撞回了火山。

化身出神,傳說是道家法術最高境界,乃是修道者將本身的肉體當成武器,化平凡為雄奇,化犧牲為神力的一種法術。

這等法術能將修道者體內儲存的真氣以百倍的膨脹釋放,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燃燒自己的肢體。

此即破釜沉舟,敗中求勝。

殘劍和雪無痕知道這一撞,立時會損耗掉火犬許多年修為,一時之間,它是不可能再出火山。而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也正是想暫壓火犬,寄希望於後輩精英,能夠練得通天本領,真正製伏火犬。

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雪無痕和殘劍雖然是道家派別,這救世的道理,卻是體會很深。

可惜,前輩有心栽樹,後人卻不指望乘涼!

就在他們的身影,隨著火犬憤怒的咆哮聲一起墜入火山之後,一邊不遠處的山岩邊上,曾光輕輕的轉了出來。

此時他嘴角含著絲絲陰沉的微笑,快步走到火山邊上望下窺視,當他看見雪無痕、殘劍還有火犬的身軀終於被咆哮的岩漿吞哧之後,他嘴角的微笑忽然化做了開懷的大笑。

這笑聲陰沉、綿長、古怪,似乎要將恒久以來壓在心底的煩悶盡皆發散出來,轆轆昆侖山綿延千裏,到處都是他的笑聲。

自古小人皆陰狠,不到必然不現身。

曾光不是小人,是個十足的梟雄。

這次變故,他渴盼以久,未來的昆侖,是否還有道氣存留?

昆侖這次變故,隻有三人下山,展兼昂因誤會而離,江懷雲和雪蟬卻是被強行送走。

江懷暈雖生的醜陋,卻生性聰慧異常,他和雪蟬被殘劍假裝發怒用仙法送下昆侖,立時就明白了殘劍的用意。

可惜雪蟬雖也是聰慧靈巧, 卻舍不得離開自己的父親,死活不肯離開昆侖。

她一定要再跑上山去和父親共同進退,江懷雲沒有法子,惟能偷襲於她將她打昏,然後小心依依的抱在自己懷裏,飛行離開昆侖山。

他人雖堅忍不拔,修為卻不深厚,抱著雪蟬飛行相當吃力。

飛不過幾刻,已經是喘息聲聲,額頭見汗。

正想鬆口氣,忽然感覺前麵風雲變幻,江懷雲抬眼去看,隻見一年輕男子背插長劍,正急速禦風而來。

他不願多事,便想換個方向躲開,哪知道那少年卻劍頭直指,朝他猛飛過來。

少年多事,古來如此,來人乃是天下修道第一神人的首徒——南溟劍派的大弟子趙風,這次他出山曆練,就是想管管人間之事,為自己闖些名望。

他見江懷雲在雲空之中抱著個昏迷的女子急急的飛行,便攔住他問話。

“小子,你懷中抱的女子是何人,是否你掠奪而來?”

江懷雲這時抱著雪蟬正累的虛汗直下,聞言冒火怒道:“我抱的是何人,不用你費心,把路給我讓開!”

趙風立時大怒,他在南溟年輕一輩中意氣風發,何曾有人敢如此對他說話?

“嘿嘿,我看你是采花的野賊,搶了這姑娘想糟蹋,今日遇見你家趙小爺,算你運氣不好!”

江懷雲不願多事,冷冷一笑後,轉身改了方向欲飛。雪蟬驚豔絕倫的俏臉,頓時顯現在趙風眼前。

那種仿佛天仙之女的美,直看的趙風身子猛然一震,隻暗暗的想:世間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完了,完了,我趙風這一世再不可能忘記她。

癡癡的想著時,江懷雲已經抱著雪蟬慢慢飛向遠處,趙風猛然從沉醉中驚醒過來,眼前蕩漾起雪蟬雪白俊秀的臉龐,心中一醉,忍不住駕禦飛劍,緊緊追了上去。

“你又跟來幹什麼?”江懷雲回頭怒道。

“我,我,你,你。我怕你欺負這個姑娘!”趙風忽然變的語無倫次起來。

“放屁,她是我師姐,昆侖山掌門之女雪蟬。我受長輩命令,保護她去個安全的地方,怎麼會欺負她?師姐在我眼中,是比天神還要高貴的人物。”

趙風心裏無端一痛,忍不住問道:“她,她和你是戀人關係麼?”

江懷雲一呆,想起葬身火山的展兼昂(此時他尚且不知道展兼昂並未死去),臉上閃過一絲難過的神情,默默的道:“師姐是屬於大哥的,我隻是負責保護。”

趙風一聲歎息,眼睛忍不住又望向昏睡中的雪蟬,喃喃自語道:“這麼說,你不是采花的淫賊,反倒是她的師弟了……”

“當然!”江懷雲冷冷的道,轉身又要飛行。

趙風見他帶美女離開,心中頓時大急,張口喊道:“等等,你剛才說受長輩命令,要保護你師姐去個安全的地方,我看就跟我回師門吧,那裏是天下間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不等江懷雲答應,又跟著道:“家師是南溟劍祖,天下第一神人,咱們起身回去吧!”

他一提到自己師傅,人也變的神氣起來,似乎江懷雲會乖乖聽他的話,帶雪蟬去南溟。

想到以後能日夜和雪蟬這等美女想見,眼角頓時溢出絲絲歡喜的神采。

江懷雲見他眼中閃爍,猜到他是打雪蟬的主意,立時嚴厲的拒絕:“我們昆侖門人,不懂的寄人籬下,南溟劍祖名號再想,咱們也是不去!”

在他心目中,雪蟬是比天神還要高貴的女子,除了展兼昂,誰也沒有資格跟雪蟬一起,雖然他知道帶了雪蟬去南溟後肯定會安全,卻是不肯答應趙風。

“我一定要帶這姑娘回去,天下如此危亂,你一個毛頭小子,怎麼護衛她?”

趙風堅持帶人走,江懷雲堅決不同意,兩人你來我往的辯駁,逐漸爭吵起來。

“臭小子,你如再不答應帶你師姐去南溟,我可要出手邀請了!”

江懷雲大怒,喝道:“天下間還有你這般不講理的人麼?好,咱們就是不答應,看你能怎麼樣?”

話未說完,隻覺得的眼前寒光一閃,跟著胳膊上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低頭一看,卻是趙風手拿一柄精光四射的仙劍,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血流直下,白骨隱隱。

“你……你為什麼不躲開?”趙風手握寶劍,呆呆的問。

便在這個時候,雪蟬靜靜醒來……

卻說展兼昂在昆侖山上空誤會師傅後,當空拜別,轉身飛下昆侖,坐在火海雪蓮之上遨遊天上。

近看浮雲遮烈日,遠窺細風挽乾坤,豪放男兒。

他在這碧藍的天空中縱雲飛翔,苦惱的心事隨風流逝,再無牽掛,隻覺得的眼界大開,從此天高海闊任他遨遊,實是大快。

他一路飛行,走的剛好是江懷雲的路線。當趙風一劍砍傷江懷雲,而雪蟬醒來之際,他也飛到了三人跟前。

“大……大哥,竟然是你?你沒死,那可太好了!”江懷雲手捂著胳膊歡喜的喊了一句,幾乎連疼痛也忘記了。

雪蟬卻早呆住了。

“懷雲,這是怎麼回事?”展兼昂望著江懷雲問。

江懷雲抬手一指趙風,憤怒的道:“這小子給砍的,他非要帶師姐去南溟,目的不純!”

展兼昂目光一轉,一道冷光直射趙風。

“這位朋友,你千萬不要聽他們亂說,我剛才是看那姑娘昏迷不醒,以為她受了嚴重的傷,於是好心邀請他們兩人去南冥,求我師傅南冥劍祖醫治,我並無欺負那女子的意思!”

趙風見展兼昂眼中神光閃耀,兩道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冷冷的打量自己,慌忙解釋起來,他也不明白是為什麼,自己見過的成名人物是不少的,從來都沒有懼怕過,為什麼今天見了這個無名小子,內心深處竟然隱隱有些寒意。

正想著,忽然聽到展兼昂低沉的哼了一句:“讓開!”

趙風頓時感覺到,一股迫人的罡風迎麵而來,他忍不住在雲中一個晃身,輕輕讓開了這雄渾的罡風,展兼昂一個大踏步,從他身邊踏雲而過,飛至江懷雲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