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流湧動(1 / 3)

朱諾安燒回執單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心疼舍不得,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她還是分得清的。就是她看到那張紙背麵的炭筆痕跡被火苗吞噬時,還是感覺……

她想摸一下胸口的船錨胸針,然後發現胸前空蕩蕩的。

她記得那天她一整天都戴著呢。掉哪了?她回想,肯定是她把衣服交給杜布瓦去煮的時候忘記摘了。

出於謹慎,她在院子裏的地上找了一圈又在屋子裏的地板上找了一遍。沒有。那麼肯定掉醫院裏了,她才剛回來呢。

她跑去醫院。

“zhu小姐,您又過來了。”雷奈克已經能跟她自如地打招呼了。

“我掉了一枚胸針在醫院,銀的,小船錨,請問您見到了嗎?”醫院占地大,樓上樓下還有外麵的庭院,也不知道掉哪了。

雷奈克搖頭。

“好吧,我自己找,您去忙吧。”朱諾安彎著腰一寸寸從門廳找過去。

腰要斷了!她從下午2點找到將近5點,天都快黑了。醫院屋子裏樓上樓下她都找過了,沒有。那麼隻剩下外麵的庭院了,絕對是在杜布瓦洗衣服或晾衣服的時候掉的。

她跑到晾衣繩下,庭院裏除了石板小徑就是花草。她扒拉了一下,發現光線暗到看不清。

她放棄決定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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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威在10月25日這天收到了土倫監獄回信。

原來如此,冉阿讓要在10月30日前抵達蓬塔利埃報道。而政府給他劃定的行走路線,格拉斯的下一站是……迪涅!

他準備出發了,同時寫了一封信給蓬塔利埃警局,詢問24601報道情況。他估算好寄出時間,確保信能在10月30日抵達蓬塔利埃,如果當天之前冉阿讓成功報道,他才相信這個男人被改造成功了。

他跟馬艾爾警長說明線索情況。馬艾爾幾乎全權讓他跟進。他帶了一小隊人馬在第二天去往迪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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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阿讓先花了一點錢去二手衣鋪裏挑了一套還算體麵的衣服,他把自己的破衣爛衫收起來。然後去理發店休整了他那參差不齊的發型,剃了胡子。

“馬德蘭先生,修理好了,您看怎麼樣?”理發師完工後遞給冉阿讓鏡子。

冉阿讓一時認不出鏡子裏的自己,原來自己長這樣嗎?他已經不記得自己26歲的模樣,自然無法預見19年後的自己。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空蕩蕩涼嗖嗖的,感覺有點奇怪。他看了看自己的頭發,依舊是寸頭,但是比剛出獄時長長了些。

他進店時那狗啃似的原發型,太難為理發師了。理發師都不知道怎樣下剪子,怕再短就剪成光頭了,隻能修平。寸頭在這時期不常見,理發師委婉地提議:“先生,您可以留長一點頭發。”

“嗯。”冉阿讓當然想跟社會接軌,他爽快付了錢。

他現在用的錢都是自己原有的財產,他沒有賣掉那些銀器。

他換了一副形象才終於有如獲新生的感覺。他要做好人,靠正經行當謀生。他把便帽戴上,現在他跟裏昂城裏的紡織工人無異,他也正打算去紡織廠裏謀一份差事。大城市的工作多,但消費也高,他那109法郎花得實在很快。

他換了一副體麵人的樣子,很快就找到了工作。當天他在工廠裏工作了15個小時,隻拿到了12個蘇,這工資隻能勉強開銷一天的食物,而住宿還要多花錢,如果他一輩子隻打工,那麼這個基礎根本不夠達成他的目標……

他想了想自己的目標,做善事還有組建一個家。

如果做善事隻是指扶老奶奶過馬路這種事,那麼主教那銀器贖回的靈魂也太廉價了,他的靈魂配不上這麼沉甸甸的分量。他要……

他想到路過街角和橋洞時,那些瘦骨嶙峋渾身黑泥的人,老人沒有勞動能力隻能用睡覺抵擋饑餓,女人在橋洞底下賣身就為一口酒暖身……還有那些在地上和鴿子麻雀搶麵包屑吃的兒童……他想到19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夜,他們一家又冷又餓,在茅屋裏蜷縮著抱在一起……他想到當時最小的侄子快餓死了,以至於開始啃自己指頭……他想到他朝麵包店櫥窗玻璃揮出的那一拳……他想到他被抓住後眼睛依舊盯著掉落在地上沾了血的麵包……

他用雙手埋住了自己的臉。

他要這些人都像他一樣能站起來,都有麵包吃,不必為了一口麵包付出19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