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要做這樣的善事,才能配得上主教的贖金。他看向房間角落的那個麻袋背包。
難道真的要賣了它們嗎?
冉阿讓還沒有下決心。
裏昂不是他的終點,這裏離南部和蓬塔利埃都太近了。他記得他要10月30日前到蓬塔利埃報道,他不會再去了。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逃犯。雖然燈下黑但冉阿讓不願意冒這個險。
他突然想到朱諾安說她會去英國?英國……
他想要快點找到安定的地方,在她還留在法國的時候。他穩定下來就可以回去找她,如果她願意跟自己走,如果她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如果她已經走了,如果她不想跟他一起生活……他記得法國有幾個地方離英國很近。她要是去了英國,他不會跟著她,他會留在離英國最近的城市,他願意一輩子寫信給她。
他決定明天去書店買一張法國地圖。他不會在裏昂過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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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諾安心裏記掛著那個胸針,晚飯都沒有什麼胃口吃。
主教看她的樣子,以為她還是被她的案子嚇住了。於是主教取消了晚課,讓她早點休息。
第二天朱諾安一大早就去醫院了。現在醫院開張如常,她也還是幹攪大鍋的活。她在休息期間一直在庭院裏的草叢裏翻找,找不到。一上午過去,晾衣服的地方都被她翻了八遍了,沒有。
朱諾安仰天長歎!看來老天讓她跟男主緣盡於此。
本來小瑞爾威的三餐都是由他奶奶端進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雷奈克讓她送午飯進隔離病房。
朱諾安端著午飯進去,她沒有戴口罩,因為水痘對於一個免疫人沒什麼好防的。弟弟病毒。
“是您!黑頭發小姐!”小瑞爾威見她第一眼就叫起來了。
對吧,就是那個送信男孩。朱諾安還記得他那個歪歪扭扭的禮呢,於是她把飯送他手上,然後也敬了個禮:“任務萬成!”
小瑞爾威被逗樂了,這個小姐真有趣,口音都怪怪的。
“你叫什麼名字?”在孩子麵前終於不用敬語了,朱諾安痛恨法語語法。
“瑞爾威。”男孩低頭吃了一口麵包。
“你好,瑞爾威。”朱諾安走到另一邊,“你的奶奶呢?”她好奇這個老人家平時寸步不離她的寶貝孫子,這會兒怎麼不見了。
“我奶奶有點不舒服,去長廳休息了。醫生先生在照顧她。”小瑞爾威歎氣。
“別擔心,她會好的。”她的水平也隻能聽懂“奶奶、休息、醫生”,完全在做聽力測試一樣瞎蒙。
她看男孩食不下咽的樣子,想跟他說點什麼。她在他床頭看到了一疊紙,她湊過去看了看。哇!大觸啊!
雖然她也會畫畫,但眼前這個男孩的畫技已經達到她20歲的水平了。
“瑞爾威,你今年幾歲了?”
“我10歲。”
好吧,後浪拍死前浪,況且她還不是前浪。
“小姐,您叫什麼名字?”他很好奇,她長得好不一樣。
“我叫nuoanzhu。”朱諾安現在打死也不用原來那個假名了。
“所以您的名字是nuoan,您也是意大利人嗎?”小瑞爾威眼睛放光。
“嗯?不是呀,我是中國人。”朱諾安心想這什麼奇怪問題,她哪裏長得像意大利人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意大利人?”
“因為您的名字呀,nuoan就是個意大利名。不過法國人可能發音成noan,他們發不出nuo——這個音哈哈。”小孩子的話一下子就打開了。
“你為什麼要說法國人是‘他們’?你難道不是法國人嗎?”朱諾安抓到了重點詞。“對了,你奶奶是意大利人……”
“嗯嗯”小瑞爾威點頭,“我奶奶是意大利人,我爺爺是法國人,我是四分之一意大利人。”
原來是混血。雖然隻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統,天生自帶的手語係統還是植入到你身體了,朱諾安看到男孩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
“你會說意大利語?”朱諾安看到小瑞爾威點頭,好家夥,她身邊這麼多雙語者和多語者。迪涅這地方臥虎藏龍啊。
“ciao,estai?”
“您會說意大利語!”朱諾安看到男孩瞪大了眼,心裏一陣得意。
“solounpo”,她真的隻會一點,還是被意大利朋友灌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