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矗立一旁冷眼旁觀的兩名青年男女,見一劍蘊藏十成劍意,一舉襲殺莊家眾人之時,終於出手了。
一劍而發,竟然無功而返。
是強者。是年輕天才。談未然心中已有判斷,憑這一手將他蘊藏十成劍意的一劍架過去,便知對方絕非尋常人。
此二人年紀不大,男子英氣過人女子嬌豔如花,站在一起恰似一對璧人,令人好生想讚歎。
美貌女子相貌氣質樣樣出色,此時一言不發。唯獨是那青年男子冷道:“閣下出手未免太狠毒了。”
敏銳察覺那女子有意無意的和男子保持些許距離,談未然輕柔一笑,垂下劍尖落在地上,發出哐的輕響,伴隨冷峻話音,仿佛打在心尖上:“二位是落霞宗弟子?”
青年男子沉聲道:“落霞宗秦良。”
那女子展顏微笑,如春日明媚:“在下葬月宮裴蓉蓉。”
居然是她。她是來參加小不周山之戰的吧。談未然微微昂首,暗暗吸了口寒氣,凝視著這個後來的葬月宮宮主,淡然道:“二位,這是要阻撓在下,還是怎麼的?”
秦良神情肅然,冷道:“朋友,你已經殺了不少人,何苦咄咄逼人。出手如此狠毒,小心報應。”
二人本是前往落霞宗的路上路過此地,因莊家熱情相邀,主動要招待。念在莊家有子弟是同門的份上,就索性稍作逗留。
和談未然起先的心理一般無二,都是考慮很快就要走了,是過路客,無謂多招惹麻煩。是以,二人此前也就冷眼旁觀,並未出手。
尤其,莊家子弟雖是同門,卻是內門弟子,而非真傳弟子,也和秦良這個真傳弟子沒什麼交情。否則,先前早就出手了。
“報應?”談未然嗤笑:“如果有這麼多報應,這世上首先早就沒了武修士了。”
秦良冷哼一聲道:“閣下無緣無故殺人……”
談未然伸手虛空一斬,露齒森然:“如果你沒長耳朵,我不妨再說一遍,是莊家對我動手在先。你若然想和我講道理,這便是我的道理。”
雖知眼前少年肯定不凡,秦良也不由自主的流露一絲傲氣,畢竟是落霞宗的天才之一,怎會沒有一絲傲氣,冷哼道:“左右不過是你一麵之詞。”
落霞宗是坐地虎,談未然是給落霞宗三分麵子,才解釋這麼幾句。此時,見這廝唧唧歪歪,談未然五指舒展,柔和的按在寶劍上,已是不耐:“我話講完,你讓是不讓。”
秦良乃落霞宗本代天才之一,慣了被寵護,又在心儀的女子麵前,被談未然三言兩語不客氣刺激,頓時覺顏麵盡失,惱羞道:“你若不知進退……”
真以為自己是坐地虎,我就不敢斬殺你呢。
刹那,所有笑意從談未然臉上潮水般褪去,指頭彈動,劍氣縱橫,冷酷雷音震動:“囉裏巴嗦,死開!”
所有人耳中轟隆一下震蕩,一種炸雷聲響從耳中鑽入五髒六腑!劍氣如虹,紫色雷電刹那轟擊,以絕對橫掃千軍之勢駕臨。
秦良惱羞成怒,冷笑把刀出手,一刀如狂殺席卷斬殺而去,赫然正是九成刀意。
區區十成劍中真意,也敢在他麵前耀武揚威。招法真意而已,有什麼了不得的。
氣息轟動,談未然轉眼和秦良交手數下,先後悶哼一聲,暗暗凜然不已:“這隨便一個家夥就實力不凡,新一代果然正在悄然崛起。”
談未然真沒聽過秦良這個名字,修為因素,決定他前世的主要活動範圍並不大,這也決定他所知的人和事並不全麵。
有時,譬如被追殺,或者其他緣故,路過一些世界,充其量就是偶爾道聽途說幾個名字。除非是有特點,有典故,乃至名聲特別響亮的,或有交集有見過的,不然也多半是聽過就忘。
在談未然主要活動範圍之內,他自然比較熟悉了解。可,一旦出了談未然的主要活動範圍,能被他記下的人物,幾乎都是名氣極為響亮,獨當一麵的強者。
像青帝裴東來等那幫幾乎三千荒界無敵手的家夥,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就不必說。其他能被記下的,往往最次都是縱橫百界的超級強者。
再弱小的,譬如神照境,幾乎就很少很少有神照境強者的名氣能有這麼大。不要說神照境,就是很多縱橫百界的破虛境,也未必能被談未然記住。
能否被談未然記得,這和修為關係不大,更多是名氣的大小,是否有典故,是否有來頭,是否特立獨行等等。
談未然記得的很多,沒記下的,就更多更龐大。好比千醉荒界,他就隻隱約記得,出過幾個天才,說名字說來曆,他是想破腦袋也說不出。
荒界如此大,碰上一些談未然沒聽過,不知道的年輕天才,也實在平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