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未然緩步前進,速度不快。沿途欣賞本地人文特色,也是一種見聞。
見伊小芸焦慮不安,談未然語氣溫潤道:“索性閑著,說說吧,你們和莊家之間……”他殺了三波人,至今都沒弄明白,莊家怎會無端端針對他。想來,其中緣故大概還是在伊家。
伊小芸黯然低聲道來:“這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談未然沒什麼意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聽多看多學,總是好事,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你且說。”
棉城伊家,以前乃是一個勢力很大的大家族,有三大靈遊境強者。
等她說到這裏,談未然暗自點頭。盡管各個世界的環境不同,總體來說,一個本土世家能有三大靈遊境,的確很強大。
好比北海荒界的談家,哪怕隻有一個靈遊境常年在家,也是一州一地的最大家族了。若談追在家,那就能再發展出去,談家對談追的怨念,主要在此。
後來的事,就差不多能預期了。一個家族也好,一個宗派也好,其衰敗主因,主要來自內部。
伊家比較不走運,強盛了不到三百年。先是因家族內鬥,一名靈遊境不忿而率其中一支遠走他鄉。沒多久,又一名靈遊境去外域行走遲遲不歸,估計是意外隕落了。
此消彼長是必然,有時,世家和宗派會幹一些蠢事,動輒小事化大,明知能下台階而死活不肯下。不是人家沒頭腦看不出,而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強盛的時候,讓步是一種寬容大氣的表現。孱弱的時候,讓步就是沒有底氣,周邊的各大勢力就會變成狼群來圍攻。
行天宗好就好在,作為一個本土宗派太過強大,在北海荒界一枝獨秀,哪怕衰敗了,哪怕覆滅之時,依然具備本土一等一的實力。所以,沒有這種被群起攻之的遭遇。
目前行天宗是元氣大傷,不過,筋骨尚在。談未然迫不及待啟動隱脈,實在是一個絕佳的時機,最大程度上萬象更新,又保存實力。
伊家沒有談未然,麵臨外力的壓製。剩下唯一一個靈遊境,年歲較大,沒多久就自然老死,從此開始走下坡路。
伊小芸言簡意賅。談未然很快就大致明白一二,問道:“莊家和伊家?”
“莊家老祖多年前是伊家的管事。”伊小芸一說,談未然就恍然了:“其實,我們伊家也是來自外域。”
談未然頓足,抬頭仰望門匾上描繪的“莊府”二字。
伊小芸抓緊最後的時間,忐忑道:“莊家有子弟拜入了落霞宗。你打算怎麼辦?”
談未然恍若未聞,步步上前,雲淡風輕的抬手就將看門的兩名護衛打飛。
踏上台階,談未然露出一縷清欠之色,揚起手來,迸發土黃色光芒。土行龍爪手轟擊在大門上,立刻就四分五裂,他回首一笑:“就這麼辦。”
莊家三番四次的襲擾他來殺他,這是把他當成泥人兒了。哪怕再逆來順受的人,也會有火氣,哪怕是一個泥人,也是有脾氣的。自然是要好好的“講講道理”,當然,是談未然的道理。
甩手發出一個響指:“跟上,我們好生和莊家講講道理。”
伊小芸懵懂的跟上,看著談未然大喇喇的踏步而入,心想這世上有這麼講道理的嗎。是她太嫩?還是世道變了?
見數名護衛嗬斥著一擁而上,談未然揚起手,雙臂合抱,緩緩推出雙拳。
真氣外放,隱隱形成一個磨盤,衝上來的護衛頓時悶哼一聲被打退下去。談未然暗暗搖頭,這磨心拳和推磨拳還有待磨礪。
隨手一招金行龍爪手,激蕩五成拳意,當場就以雷霆之勢,格殺這數人。
如此動靜,自然驚動莊家。多名護衛和莊家的人露出麵來,紛紛嗬斥怒嘯。談未然聽而不聞,專注的凝神重新又是一招磨心拳和推磨拳的初步融合打出。
威能依然平平。
談未然暗暗撓頭,思忖:“這兩套拳法,真的就這麼難融合?且再來試一試。”
重新一拳轟擊,依然是平平無奇的一拳。真氣外放,造就一定威能,然而,多數來自真氣,而不是招法本身。
連續幾次實戰下來,談未然隱隱有感:“看來,真的是難以融合。興許,是因這兩套拳法,都還沒完善?若是如此,倒不妨單獨練一練。或許,先完善,再融合。”
兩套深淺不知的拳法,一套是談追所創,是上一次來看兒子的時候教會兒子的,也不知現在完善了沒有。而徐遇自創的,那就一定還沒完善。
護衛多是觀微境以下,憑真氣的強大,饒是拳法威能平平無奇,談未然也足以一路碾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