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說要去旁聽談判,水木華堂卻瞬間默了聲。
悅菱見他臉色一時間有點難看,牽住他的袖子,笑得很輕鬆:“小堂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不在乎那個人了。你不用怕我見到他會怎麼樣。我隻是考慮到不管是小麥還是我肚子裏的寶寶,都應該是由我來撫養,所以想去了解一下情況。”
水木華堂臉色回暖了一些,他伸手,摸了一下悅菱的臉頰,從外表上看,她倒是沒什麼大問題。這兩天臉頰又豐滿了些,水色也很好。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悅菱再和瑜顏墨見麵。她越說的清淡,他就越不想讓她去。
“悅菱既然已經放下了,就沒必要再親自去了,”他一出口,卻完全是從關心她的立場出發的,“現場的情況,我回來都會一一告知你的。”
“騙人,”悅菱有些不滿地哼了一下,“我今天不碰到,你也不會告訴我,你打算放棄小麥。”
水木華堂見她臭著臉的樣子,一時也找不到話反駁她,卻是心中突然湧起一種異樣的衝動。
隻是因為她說要去見瑜顏墨,突然心底就湧起一種即刻想要占有她的情緒。
他突然將她往牆上一逼,不顧她眼中流露出吃驚的神色,霸道地吻已經侵襲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激烈的反抗,而是軟軟地背倚靠著冰冷的牆,任由他的舌尖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拒絕,她冷得像一潭死寂的湖水。
水木華堂細細地吮咬她的唇,人生第一次,沒有顧忌也沒有阻力的,放肆地、帶著男女之間的情愛去吻她。
她的小腹隆起,導致他不能去壓她。
但他抓著她的雙手,釘在牆上,死死地釘住。
吻到深處,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這份柔情的*,放開她的雙手,打橫就把悅菱抱了起來,大踏步地往她的房間走去。
悅菱每天都在他的身邊,他看著她哭,看著她笑,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在任何時候給她一雙支撐她的手,然而她始終離他那麼遙遠。在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微妙又輕薄的紙,悅菱小心地躲在紙後麵,而他克製著不去捅破它。
可是今天,事情既然做到這個份上,她沒有說不可以,他也不想再壓抑。他明白水木罡的意思,要讓他和悅菱結婚。
事到如今,水木華堂也不想再去任性地反抗這份外力。
他反抗了那麼久,算計了那麼久,最終還是要繞回這個原點。
還不如放棄掙紮,放棄執拗,盡情地去釋放自己壓抑已久的情感。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燃燒著,拚死了也要葬送在她的懷抱裏。
悅菱抓住水木華堂的衣襟,他這麼突然的抱起她,雙掌炙燙,呼吸粗重,她已經知道了他打算做什麼。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除非她殺死他,否則不能阻止他總有一天會做出這種舉動。
可是,她現在沒有力氣殺死他,因為她或許比他還要先多一點死的跡象。
她隻是抓著他的衣襟,抓得那麼用力,想要撐起來和他說話,可是他被扯了下來,又低頭給她熾熱的吻。
一邊吻著,一邊在走廊裏前行著。他的腳步變得慢起來,似乎為了享受這久違的甘澤而不得不慢下來。
頭一次,悅菱能聽到他這麼急促粗重的呼吸,印象裏,水木華堂連笑也是輕聲的,說話的聲音,走路的聲音都是清脆的,從未有過這麼跌撞過。
他吻她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會湧出無力和悲哀。明知道自己不情願,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可以的,但卻沒有心情和力氣去推開他,也無法大聲的嗬斥和拒絕他。
因為,無論怎麼反抗也是沒用的……不管她從今以後潔身自好也好,還是做一個人人唾棄的朝三暮四的壞女人也好,她也已經凋零了。
她曾經在自己人生最青春,最燦爛的十八歲盛放過,散發出最動人瑰麗的芬芳,擁有過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愛情。
然後她就落敗了,黯淡了。
不管現在抱著她的人是水木華堂也好,是其他不認識的人也好,他們要做什麼也好,都沒有任何的關係。她感覺不到悲喜,也感覺不到痛苦。她就是懶而已,懶得去做,懶得去說,懶得甚至會覺得,就算生下了寶寶,是誰撫養,也沒有關係。
等到他和她結束了長吻,悅菱分明看到,水木華堂看她的眼神,也似乎完全改變了。那裏麵燃燒的火焰,幾乎可以焚化一切意誌。
然而火星落在她的臉上,卻悄然的熄滅,融化……於她冰冷的身軀沒有任何的反應。
再高溫的火苗,也點不燃她僵冷的心。
她隻是仰頭看著他,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那麼通透,那麼冰涼:“吻夠了,可以去和瑜顏墨談判了嗎?”
水木華堂愣了一刹,然後他原本緊緊抱著悅菱的手臂就一鬆。手依然抱著她,但卻明顯沒有了剛才的緊窒。
片刻,他輕輕地放開了她,然後用手捂住額,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一陣細微的笑聲從他的嘴裏發出來,然而慢慢變大,他放開了手,笑得揚起了頭。
悅菱看到了,水木華堂笑的時候,整張臉,像極了馬戲團的滑稽小醜的麵具,扭曲得她麻木地心也顫了一下。
她也跟著跪下,和他麵對麵,她知道他要把自己方才那麼激烈的情感壓下去,要硬生生把所有的衝動都掐滅,需要什麼樣的意誌力,也知道他此刻張狂的笑聲中其實隱含著多大的痛苦。
但她隻是知道而已,卻感受不到。
“小堂如果要繼續做什麼,隨便你好了。”她淡淡地說,真心實意,“我反正無所謂了。不過我現在,隻想把和瑜顏墨的事情了結了。最近我老是懷疑,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小麥這個孩子的存在,也總覺得奇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有時候我真覺得奇怪,自己好像在做夢,連小堂剛才那樣吻我,我也覺得沒有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