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罡再一想,悅菱不是雅和瑜凱奇的孩子,那她的父親又是誰?
越想心中越煩,不由大喝一聲:“送客!”
徐管家和多名手下立刻走了進來,站到瑜顏墨的兩旁:“瑜大公子,請吧。”
瑜顏墨卻巋然不動,定定地坐在沙發上,隻把殺人般的目光投向水木罡。周身四溢的殺氣讓徐管家和手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笑!
他瑜顏墨進來,就是來帶走悅菱的。
水木家的老爺子倒好,耍猴似的問了他一連串是不是,非不非的問題,發現搶不到什麼便宜,一聲送客就要打發掉他嗎?
瑜顏墨的臉色,陰得可以滴出水來,聲音裏也帶了地府的森森寒氣:“老爺子,我進來的時候,就說了,我是來帶走我的妻子。水木家再強再大,非法扣留人質的事情,不會幹的吧?”
老爺子笑了一聲:“何為非法?人質在哪兒?這裏是我水木家的別院,住著我水木家的幾代人。瑜大公子別張口信口雌黃才好。”
一時間,客廳裏頓時劍拔弩張。
水木罡和瑜顏墨的臉色均是陰沉,一旁的徐管家卻有些微微冒汗。
瑜顏墨進來的時候,專門有人搜過他的身,確認他沒有帶任何武器進來。可是,他離老爺子這麼近……徐管家不知道瑜家大公子的身手如何。如果和他家堂少一般上下的話,這個距離,對於老爺子而言是非常凶險的。
就算他們能一槍斃了瑜顏墨,但萬一他給老爺子來個什麼致命傷,他們也是負擔不起的。
而現在瑜顏墨沒有任何動作,徐管家是絕沒有道理拔出槍來指著人家的頭的。
再怎麼,瑜顏墨也是瑜家的家主。
水木家和瑜家的關係本來就很敏感,這幾年一直刻意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但如果徐管家敢貿然舉槍的話,萬一瑜顏墨並不會動手,那豈不是水木家吃了道理上的虧。
這些事,老爺子自然是知道的。
當然,老爺子也知道,瑜顏墨既然敢進來,就是把性命拋在一邊,也要來帶走悅菱的。
“我外孫女絕不可能讓你帶走。”就這一句話,老爺子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瑜顏墨的眼神一一在身邊的徐管家和下人身上滑過,嘴角是鄙夷地冷笑:“我倒也不怕死。就怕進來的人太少,白白讓老爺子給我陪葬。”
“放肆!”徐管家見瑜顏墨對老爺子不敬,忍不住喝道。他做管家的身份,是絲毫也容不得外人對主人不敬的。
瑜顏墨也不在意徐管家說什麼。這位管家,他有耳聞,知道他忠心耿耿,為人也算得上光明磊落,是水木罡的左右好手。這樣的人,有基本的品行道德,隻要不惹到他,他是不會殺他的。
可是,徐管家未必就是這樣想的了。
看到瑜顏墨,他雖然壓著心頭的波浪,但對他的恨,則怎麼也壓不下去。
一想到當初瑜顏墨殺了他唯一的養子徐飛,徐管家就忍不住心髒發抖。若不是顧及著水木家的大局,徐管家早就對準瑜顏墨的腦袋,不計後果的去殺他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樓下的人都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瑜顏墨。”
瑜顏墨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
老爺子和徐管家也不約而同地朝二樓的欄杆望過去。水木華堂的這棟別墅,客廳是雙層挑高,二樓有一段走廊是掛在客廳的一麵牆壁上的,悅菱就站在雕花欄杆那裏,看著下麵。她的一隻手,還舉著吊瓶。
“瑜顏墨,”悅菱看著客廳裏的男人,雙眼紅紅地,“你上來一下。”
水木罡想要製止,可看到悅菱弱不禁風的模樣,又覺得不忍心。當年,他對於雅和瑜凱奇的事,采取了非常強硬的態度,不僅受到了雅的激烈反抗,最後還釀成了那樣的慘劇……
有前車之鑒,又由於隔代親,老爺子如今對於悅菱的態度,不自覺就軟了好幾個台階。
此刻,見是悅菱叫瑜顏墨上去,隻得搖了一下頭,歎口氣,揮手讓徐管家和手下不用管這事。
瑜顏墨聽到悅菱叫自己上去,心中當然是非常欣喜,可是聽她叫的是自己的全名,語氣又有些奇怪,也隱隱有些不安。
他上去,進到了臥室裏,見到水木華堂正幫悅菱把吊瓶掛起來。
情敵相見,自然分外眼紅。
瑜顏墨和水木華堂,相互都沒有掩飾對於對方的敵意。
悅菱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瞬間有些緊張,她抬頭對水木華堂說:“小堂,你先出去吧,我和瑜顏墨有事要談。”
等水木華堂出去,瑜顏墨和悅菱先是相互默默看了對方一會兒,悅菱便移開了眼光。瑜顏墨的眼神卻柔和了下來。
他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不自覺地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聽說你吃不下東西,現在好點沒有?”
他這麼噓寒問暖的,悅菱隻覺得心頭湧上一陣酸楚,淚水湧上雙眼,卻隻是輕微地搖了搖頭。
瑜顏墨把手放到了悅菱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你不要想太多,情緒起伏太大,對我們的寶寶不好。”
悅菱聽到“我們的寶寶”幾個字,淚水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瑜顏墨見她無聲哭泣,心瞬間也酸軟起來。他對旁人冷酷無情,在她麵前,卻會回歸凡間。悅菱是他最大的弱點,也是他唯一的寄托。
“不用怕,”他的聲音放得很低,頭也靠近了她的臉頰,像悄語一般,“誰也奪不走你。你現在已經是我瑜家的夫人,一輩子都是。我瑜顏墨的女人,誰也奪不走。”
悅菱聽到他這樣說,淚水更是撲簌簌落個不停。
瑜顏墨抬手,輕輕為她拭去淚水。和水木罡對持的時候,他可以巧舌如簧,可他並不是個善於安慰別人的人,偶爾甜言蜜語,都要靠天時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