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份(2 / 3)

一聲響頭重重磕在金磚上。

虞清梧略微沉默。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她和琴月是一類人,清醒得將保全自身性命放在頭一位。所以隻要她一日是南越長公主,她就一日可以相信琴月的忠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虞清梧接下來便讓琴月起了身。

又道:“畫芷的腿傷,你後來可有去瞧?”

“回殿下的話,瞧了。”琴月站在桌旁。再開口,神情已然與往常侍奉身側時別無二致,仿佛方才的小插曲從未發生過,她道:“畫芷的腳踝崴了是真,但並不算嚴重,隻是有些許紅腫。”

“既然不嚴重,那便無需修養了。”虞清梧起身,推開殿門喚道,“來人。”

侯在殿外隨時待命的宮女當即向她屈膝行禮,虞清梧吩咐:“傳本宮玉令,將畫芷發配去浣衣局,日後有關她的消息都與瑤華宮沒有任何瓜葛,不必報到本宮麵前。”

“是。”殿外宮女立馬應下去辦。

而虞清梧一轉身就看見琴月滿臉困惑,輕笑了聲,不吝對這個猜到她身份的聰明人多解釋兩句:“本宮懷疑她是虞映柳安插在瑤華宮的眼線,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她的邏輯很簡單。

畫芷對聞澄楓生出極大惡意幾乎毫無道理,甚至是在虞清梧明確告知瑤華宮眾人不準刁難少年之後,仍舊挑事生非,違背她的命令行事,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但假若換個角度……

畫芷的惡意並非源自本身,而是做了背後主子手中的刀,那麼一切都能解釋通了:畫芷早已被虞映柳收買,背叛原主。既給虞映柳傳遞消息,又聽她命令行事。

琴月沒想到自己的狐疑能得到這位“新主子”解惑,既心底隱隱欣喜,今後日子會好過許多。又不免多留了個心眼琢磨虞清梧方才的話,是不是在警告她背叛的下場。

想要再表表忠心,但深知光說不做假把式。

她想了想,而後道:“殿下,明兒早晨又該去勤徑殿聽學了。前日少傅大人留的課業,殿下做好了嗎?”

虞清梧:“……”

雖然明知琴月是在善意地提醒她,但大抵學生時期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濃重,導致每每聽到這種話都無比畏縮。

而她如今不寫課業,也確確實實是有不可言說的緣由。古人著墨用毛筆,此處的通用文字又為繁體楷書,虞清梧把所有字認全都勉強,更枉論撰寫謄抄。何況,她的字跡也和原主不一樣啊,一落筆就什麼都露餡了。

她自然也有私底下偷偷摸摸練習原主那鬼爬般的字跡,可這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短時間之內,虞清梧必然不能當著眾人的麵寫字。

琴月見她良久沉默,便將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給她出起主意:

“殿下不是要了聞公子做伴讀麼?這事兒交給聞公子代勞也是一樣的。”

被她這麼一說,虞清梧倒是想起來虞映柳曾經說過,原主讓伴讀模仿她的字跡做課業,結果因為被少傅大人拆穿,然後原主把人手砍了。雖然這事兒聽上去過於血腥暴力,可好歹說明,找人做課業是原主常幹的事情。

虞清梧明白琴月和她如今的心照不宣,這是在幫她出謀劃策呢。

告訴她在完成課業的基礎上,還必須要給聞澄楓安排點活兒做才行,否則在外人看來,隻以為她在瑤華宮好吃好喝養了一個人,這不符合原主的性格。

正好做課業這事兒既不累,也不會損害到聞澄楓的尊嚴,怎麼看都合適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