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份(1 / 3)

另一邊……

虞清梧好不容易拿投巧話術糊弄了聞澄楓後,便回到正殿用起早膳。雖說她今日起床的時辰不算早,但剛醒來就被虞映柳這樣一番鬧,起床氣非但沒消,反而越發煩躁。

她手執筷子夾菜的動作格外用力,吃到中途還不忘喊人把虞映柳送來的解酒湯給倒了。

直到後來填飽肚子,才總算平心靜氣了些。

“琴月。”虞清梧擱下銀箸的同時出聲問道,“你適才去倒醒酒湯,可察覺那物什有不對勁之處?”

“回殿下的話,並無。”琴月道,“想來四公主雖心急了些,但還不至於這般明目張膽地留下確鑿把柄。”

虞清梧聞言掀了眼皮看她,目光中暗含三分細細打量。

琴月是她四個貼身侍女中年紀最長的,也因此性格最成熟穩重,為人處世最聰明。如果她真是虞映柳安插在瑤華宮的眼線,當此時虞清梧詢問她,琴月定會避嫌隻答醒酒湯一問,而不會多嘴說虞映柳如何。

可她不僅提了,還在看透了虞清梧的懷疑心思後,坦然不褒不貶,就事論事。

那便說明她不心虛,眼線不是她。

“如此,倒是浪費了四姐送來的湯。”虞清梧轉犀利眸光為淡淡輕笑,說著手指抵上額穴,“你讓人去小廚房給本宮重新熬一碗罷,昨夜那桂花釀,委實喝得本宮頭疼欲裂,至今不甚清醒。”

琴月擔憂看她:“殿下可要請禦醫來瞧瞧?那桂花釀酒味兒極淡,餘韻不該留存這般久才對。”

“不必驚擾禦醫,本宮也知曉桂花釀沒問題。”虞清梧倒了杯茶,“有問題的,是本宮不耐受酒釀的身子。”

“琴月,你說本宮講的,對麼?”

琴月迎上她不達眼底的虛浮笑意,心裏一咯噔,當即跪了下來:“殿下恕罪。”

虞清梧漠然盯著她低垂的頭頂,沒有作聲,右手指間撚著茶盞慢悠悠打轉兒,卻並不喝。

她知道自己猜對了,琴月昨晚擅作主張給她送桂花釀的舉動,是在試她。

原主酒量奇差,所以冬至大宴上,漁陽長公主那張席位的酒壺裏,裝的是果汁勾兌出來的飲品,不摻雜半點酒精成分。可琴月送來的桂花釀,卻有實打實的酒香撲鼻,但凡嗅覺正常之人都能聞出來。

原主斷然不會碰那壺酒,甚至在聞見酒味兒的刹那便會喚來琴月質問,為何自己的餐桌上出現了這種東西。

但虞清梧不是原主漁陽,她不知原主不耐受酒釀,因此她碰了。

相反,落在琴月眼中,隻要她碰了,就坐實自己並非原主。

虞清梧沒想到她的身份敗露,竟是被琴月第一個發覺。興許借屍還魂此等事,在堅信科學的現代人看來無比不可思議,但對於迷信怪力亂神的古代人而言,反倒沒那麼離奇吧。

何況這也不算完全意料之外的情況,琴月是自小跟在原主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對漁陽長公主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再加上她本就心思細膩,察覺到虞清梧不同於以往,是遲早的事。

木已成舟,越解釋反而欲蓋彌彰,不如落落大方認下。

而且以琴月的聰明,應該不會做出披露她,從而丟了性命的不明智之舉。

虞清梧將杯中茶水一口飲盡,瓷盞擱回桌麵,沉聲道:“如何,那壺桂花釀讓你得到想要的結果了嗎?”

果然如她猜測,琴月並不正麵回答,隻是一遍遍請罪:“奴婢自作聰明,請殿下責罰。”她聲音微微發顫出賣了心底害怕,卻也還不忘最重要的事,連忙表明忠心:“但無論如何,奴婢都隻認殿下一位主子,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