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1 / 2)

13

我們漂亮的女處長急眼了!

女人若是發起雌威,如同一隻狂怒的母老虎,那是凶狠無比的。曹柱英此時正是這樣一隻發威的母老虎。她見自己心愛的4500坐騎被燒趴了架子,滿心的怒火從中升起來。她叫來保衛科長、請來派出所長,嚴肅地說,這是有人在破壞改革!這是一些對社會不滿的人在反對黨和政府!她說:“坐視這些人胡鬧,就是對人民的犯罪!你們要盡快將帶頭人員捉拿歸案!”

成立了專案組,曹柱英親自任組長,公安、保衛聯合辦案。專案組設在公安四分局的一棟小樓,樓下辦案,樓上臨時辦公。曹廠長還拔讚助款五十萬元做為辦公經費,並說不夠再追加。有了錢,各方麵的人員都很積極,破案工作進行得熱火朝天!,一時間,黑雲壓城,許多人被拘留、審訊……

我被任命副組長(實際上主持辦案工作)住在樓上,直接聽曹廠長指揮,坐鎮督案。每天都能聽到樓下審訊的聲音,尤其是夜裏,呼喊怒號聲與慘烈的痛苦慘叫聲,一陣陣傳來,使我無法專心寫材料……

我披著上衣走下樓來,在那臨時的審訊室裏,我看見一個小夥子雙手被反拷著(我知道那叫“蘇秦背劍”,昨天公安的人告訴我的。)……他被剝光了上衣被吊在暖氣管子上,臉上鼻孔在一滴滴地不停地滴著血,地麵上已積了一灘鮮紅!

一個辦案人員,手拿一支電棍,用力朝那人的腹部猛頂。那人痛苦地慘叫著……

我早知他們辦案搞逼供信,曾對他說過,不要這樣。但那些辦案人員都輕鬆地說:“沒點硬著,咱們這案子,下輩子也破不了啊!”對此,我也管不了他們,他們是多年的專業人員,人家有人家的上級領導,我管案子管不了人呢!隻好由他們吧!

看到這個場麵,我的心打著冷戰,心想都是爹媽養的血肉之軀啊!

辦案人員見是我走進來,站起身來對我說:“這B不老實,先殺殺他的威風!”

我沒理那辦案人員,直走過去一看,見那人滿臉是血,我拿來紙巾為他擦拭……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時,抬頭見是我,便朝我臉上狠狠吐了一口!我擦了一下,是血水不是口水。

我知道這人就是紡織廠唯一的一位老紅軍的兒子,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前天還在送自己的女兒上學呢!今天就被吊在這裏!辦案人員說他不老實,是因為他不承認自己放火燒車的事。

我不知這一切到底誰是誰非,心裏七上八下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我看到滿臉是血被吊在那裏的人,真象看過的電影裏寧死不屈的**員!盡管如此,我的工作就是在這裏辦案,我清楚自己的職責,什麼也沒說,走出屋去。

我來到另一房間,門口坐著一人在打盹,見我來了,揉揉眼睛,跟我打招呼。我見這裏很安靜便問:“這房間在做什麼?”

看守者回答:“拘捕的一個人在寫交待。”

我推門進去,見有個姑娘坐在一桌邊寫著什麼。我進來走到她身邊才抬頭,我一看怔住了!原來她是我中學時的同學——江藝蘋!原來她是紡織廠的一名會計,因了解許多內情,參與了靜坐遊行,所以被抓來交待問題。

我見是她,忙說:“你怎麼在這?”

江藝蘋笑著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她打量了一下我,又嘲諷地說:“你闊啦!”

此時,我不好多說什麼,拿過她寫的材料一看,隻寫了一張紙,滿紙上寫的全是:“自賣自買自賣自買自賣自買……”

我身邊的辦案人看了便罵:“臭婊子,你玩哪!”伸手就要打,被我製止住。

我把江藝蘋領到我的辦公室,東拉西扯地聊了一陣子。回憶中學時往事,講了些如今的同學們……

她說:“咱班同學就屬你有出息。”

我說:“也是混,有啥出息。”我又問她,“你怎麼攪進這案子裏來了?”

她瞅我一眼,笑笑說:“你挺會辦案哪,開始審我了?”

我也一笑,站起身說:“走,我送你回家。”

我把江藝蘋放了,這事很快傳到曹柱英那裏,她氣衝衝來到我辦公室,我忙起身迎過去,剛站到她身邊,她揮手狠狠打了我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