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生張大了嘴，看著角落裏不斷倒落在血泊裏的蒙麵人。瞳孔微縮，他這才注意到年輕男人是負劍而來。
舔了舔嘴唇，少年看向男人的眼光多了些畏懼，但更多的是一些羨豔。曾幾何時，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舉手投足之間，劍氣出鞘，殺人於無形之中。
“為什麼殺人？”少年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確定自己隨時可以躲入祠堂之後，才大著膽子問道。
蘇餞看著少年的小動作，搖搖頭，那些出鞘的劍氣便自行消散在了天地間。
“因為他們都不是好人啊。”蘇餞撇撇嘴，給出了一個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你厲害，你說什麼都對。”少年扯扯嘴角。
“知道這座無主祠堂祭祀誰嗎？”年輕男人來到少年身邊，看向少年身後的祠堂。祠堂依舊安靜，隻是莫名的在這種氣氛下多了股神秘幽邃的味道。
“誰？”薑生滿臉好奇。
“我也不知道。”
少年強忍衝動：“打不過打不過。”
“不過很厲害就是了。”蘇餞隨意將手放在了少年頭上，他比劃著，大概吹一口氣，一百個你都不夠死的。
“走吧，進去看一眼。”不等少年反應，蘇餞便已經走進了廊道。
薑生考慮再三，覺得在這樣的人麵前跑路極為不現實。還是乖乖聽話吧。少年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跟上了男人。
隻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門口的石製狴犴，眼中隱約有青光閃過。
“你一直住在這裏麼？”廊道不長，沒一會便就走到了頭。兩人在享堂前麵停住了腳步。
“嗯，野孩子。沒地方去，隻能來這裏。”少年自嘲的笑了笑。也沒否認。
“遮風擋雨，倒也是個好地方。”蘇餞打量著享堂裏麵的布局，一張木桌，上麵供奉著一個無字木牌。還有幾張略有磨損的蒲團，應該是少年日常休息的地方。牆角另立著幾柄削製的木劍。再就空無一物。
“喜歡劍？”蘇餞指了指牆角的木劍。
“聽說書先生說過幾次，江湖遊俠兒，佩劍提刀，快意恩仇。就回來自己弄了兩把木的，過過癮。”少年笑了一下，雖然還是不曾放下防備。但提起劍，少年的眼睛裏還是煥發出了一種別樣的神采。
哪個少年不曾想仗劍走天涯？
“真巧，我是一名劍客。”蘇餞聳了聳肩膀，負在身後的長劍歡快的清鳴一聲。隱約有自行出鞘的跡象。
“驚蟄，聽話。”男人按了按身後的長劍。那把喚作驚蟄的長劍才慢慢安靜下來。
“你的劍會自己動。”薑生有點口幹舌燥，感情說書先生沒騙人啊。真有掐訣禦劍的仙人啊。
“這是一名劍客的基本功。”蘇餞擺擺手，表示用劍之人與劍產生共鳴，是一件不能再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我可以進去麼？”蘇餞看向少年。一副客隨主便的樣子。
“您請便。”薑生抽了抽嘴角，這裏還不是你拳頭大你說了算麼。不過心裏卻已經慢慢放下防備，一個明顯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人在別人家的屋子裏還能這麼客客氣氣。想來應該不壞。
很明顯少年已經自動忽略祠堂也不是他家屋子這一事實。
“吼！”
就在年輕男人踏入享堂的一瞬間，異變突起。
以享堂為中心，一圈肉眼可見的光波自木牌內部迅速蕩發出來。同時一陣奇怪的吼聲，似虎非虎，似獅非獅。自地底而發。
男人雙手迅速結印，萬千劍氣轉瞬而發，直撲木牌。進而與無形獸吼在虛空相撞，爆出一團實質氣浪。
“退。”
男人拉著薑生快步後撤。但還是被不知何時生成在享堂與廊道之間的光幕瞬間彈起。重重摔落在雜草叢生的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