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祠堂異變(1 / 2)

沒人知道銅連巷子最深處的那個祠堂裏祭祀的是誰家先祖。

從略帶泥濘的青石板路上走過,約莫一炷香腳程。祠堂前麵的兩隻石製狴犴便映入眼簾。

狴犴做工異常精美,麟頭豸尾西龍翼。一對銅鈴似的眼睛直視蒼天。似有滔天怒氣,噴湧而出。

薑生看著門口的狴犴,心情略有低沉。不過還是衝石像做了揖手禮。認認真真,一絲不苟。

自他第一次來這個祠堂,已經過去了一十二年有餘。這十二年來,無論晴空下的烈日暴曬,亦或狂風下的雨雪飄揚。門口的狴犴都像是一個任勞任怨的老人,一直看著少年慢慢長大。

少年目光越過石像,看向祠門裏兩條幽深的廊道。第一次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這事還要從兩天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秋雨說起。

建康自古土地肥沃,雨水充沛。追溯至前朝,都是赫赫有名的糧城。更別提建都才堪堪百年,國力孱弱的陳國了。毫不誇張的說,整個陳國有一半的糧食,都是產自建康。

可就是這樣一個靠糧食維持外貿和繁榮的都城,卻因為一場雨,舉城陷入了慌亂。

原因無他,本應該是秋收的季節,可在這場雨過後,以城為中心的方圓百裏,所有糧食全部枯死。一夜之間,城裏幾個平日裏沒事就喜歡遛貓逗鳥的大農場主都奔忙起來,嘴角的大泡是一個接一個的起。

那些行走於南北的商賈隊伍,也多滯留在了城外,不能動身。

更別提那些個靠出賣苦力的農民,家中早就無米下鍋。

一時之間,民不聊生。

薑生是看在眼裏,慌在心裏。這場雨是怎麼下起來的,恐怕沒人比他更了解。

“祠堂的無字牌位,肯定有問題。”

單不說那天下雨之前,無字牌的種種異樣。就說你見沒見過三寸粗細的紫電憑空而降,劈在無字木牌之上。木牌還屁事沒有。甚至有神光流轉,異芒綻放?

緊接著就是風雨大作,以祠堂為中心,黑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籠罩整個建康城。那場帶來諸多不幸的秋雨傾盆而下。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少年咬了咬牙,自家屋子還進不得了?從他記事起,這座祠堂就是他的安身之處,這天下哪有主人不敢回自己家的道理。

少年給自己壯了膽,就要邁步走進祠堂。

“少俠且留步。”

薑生緩緩放下抬起的腳,疑惑的看向巷子口,一個穿著一身墨色長袍的男人甩著手踱步走來。

男人歲數不大,也就及冠之年。一張年輕的臉龐上掛滿了輕佻的笑容。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有事?”薑生後退一步,警惕的問道。他向來不喜歡這種人,嗯,這種一眼看上去就是有錢人的家夥!!!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餞,蜜餞的餞。”這個自稱蘇餞的男人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

“蜜餞。”少年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已經忘了自己上回吃蜜餞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上回過年,巷子口那個賣吃食的漢子娶了媳婦,開心之餘給巷子裏的孩子發放零嘴,他有幸討了一塊蜜餞,那也是他第一次嚐到蜜餞是什麼味道。

想到過往。少年心裏有些苦澀,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叫薑生。”

“薑茶的薑。”臨了,少年又小聲補充道。

“好的,薑茶。”年輕男人又露出了那副欠揍的笑容,他抬起頭看向不太明亮的被屋簷遮住的天空。

“真是無趣。”也不見年輕男人有何動作,一絲一縷的劍氣,便從男人身後的劍鞘裏不斷流出。然後在空中肆意流淌,緊接著便一道接一道的衝向巷子裏各個陰暗的角落。

“嗤……”接連有利器劃破身軀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