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被這一連串異變搞得頗顯狼狽的蘇餞終於在心底開始有點重視這座祠堂了。他回頭望去,來時的祠門還在,但兩隻本應該凝視蒼天的狴犴卻已一種奇怪的姿態傲立在祠門外。不斷有石塊從其身上脫落,不多時,閃著青光的鱗甲便已可見。
而祠堂裏邊的木牌早已經禦風而起,不斷旋轉。透過重重空間阻礙望去,木牌之內,一個周身纏滿鎖鏈的身形不斷試圖衝擊木牌。似要破界而出。
院子兩邊的廊道,一道道陰影浮現而出。獸麵人身,極為駭人。但無一例外,全部低頭朝內,似是朝見君王。
“你這麼多年就是跟這些東西一起生活麼?”
“少俠真是好膽量!”蘇餞爽朗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直立起身,如利劍出鞘。
站在蘇餞後邊的少年左右望去,心中除了駭然之外,更多的竟是一些期待?他受夠了這樣平凡無味的生活,如果人活著隻是為了一日三餐,苟且度日。那又與巷子裏為了一塊爛肉爭得頭破血流的野狗有什麼區別?
他薑生,不服!
低著頭的少年攥緊了手,“當狗,我也要做吃肉的那條!”
“嗬。”少年攢足了氣,一個箭步。從蘇餞身後衝出,身形一晃,竟是直接越過禁製,衝入了享堂內部。
沒有多想,衝進享堂的少年,右手展開,一枚古樸的令牌青芒綻放。瞬間帶著少年進入了木牌之內。
那場秋雨異變,共有兩樣東西發生變化。
一是無字木牌,二是古樸赦令。
古令所刻之字,為赦!
……
喚作蘇餞的劍客,頗有些無味的揉了揉臉。
少年手裏的赦令,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畢竟一個靈氣十足的東西,在這座沒有半點靈氣的祠堂裏,實在紮眼。
祠堂的建造者從一開始便將這片天地做為了一個牢籠,靈氣的斷絕,木牌的封印,門口的狴犴,環環相扣。
靈氣斷絕是為了防止被關押之人借助外力越獄,木牌封印就是牢獄大門,為重中之重。門口狴犴便相當於那獄卒,若犯人逃出,就是獄卒派上用場的時候。
至於他蘇餞,捕快咯?
年輕男人笑了一下,覺得這個比喻不太恰當。
這麼帥的捕快,不多吧?
“朋友,出來活動一下?”男人挑了挑眉。
“噌。”
有一劍出鞘。劍若遊龍,斬盡邪祟。
蘇餞招招手,驚蟄落在手中。他輕輕遞出一劍,享堂禁製便破。又一劍,廊道陰影皆散。
“誰還不是個正兒八經的劍客了。”
蘇餞單手執劍,緊隨其後,踏入木牌幻界。
幻界內。
幹枯紅褐的土地,陰沉昏暗的天空,不斷墜落的星辰異火,還有屹立在天空中,被重重鎖鏈禁錮的消瘦男人。
薑生吃驚的抬頭望去,鎖住男人的鐵鏈仿佛自異空而成。總共九條,分鎖在頸,臂,手,腿,腳各處。時不時便有異火雷電從鐵鏈一端傳導到男人身上,迸發出陣陣火花。
從男人緊皺的眉頭上來看,其中滋味,頗不好受。
但即便是這樣,男人還是在不斷衝擊天空,試圖擺脫控製。
“咕嚕。”
少年咽了咽口水,確定赦令還在自己手中之後才稍微安心,赦令就像鑰匙,能帶他出入幻界。雖然還看不出有其他妙用,但也是他手中唯一像樣的籌碼了。
“嘭。”又是一陣暴響。空中的消瘦男人又一次被紫電擊落,這次他沒有繼續衝擊,而是停滯下來,將目光看向了薑生。
“人...人族?”男人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盡管聲音不大,但薑生感覺就好像是男人在自己耳邊說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