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扔開手機,威廉二話不說,帶著秘書們直奔花房,這個時候華國已是夜晚,英牛津市還在下午,外麵空氣濕潤,花房裏氣溫更是溫潤。
四五人奔進花房,威廉二管家頓時無語,花房紅綠相間,花盆裏的植物或姹紫嫣紅,或才冒出芽兒,或幾尺幾寸高,不盡相同。
“是哪一棵?”他表示,他不知道哪棵才是目標。
作為史密斯家族的管家人選,他學習過與管家與經融相關的諸多知識,但,並非是萬能的,這花卉知識他就不懂。
“這棵,這棵……這幾棵全是小殿下從印尼帶回的植物,指名要的是這一棵。”一個小青年一一指著花盆彙報。
從印尼帶回的植物目前還養在花房裏,驅蚊草長勢很好,當初被截剪得隻留下四五寸高,現在每棵都發出新枝芽,高的近二尺有餘。
二管家要找的那棵即是被小殿下如珍似寶珍愛著的植物,養在一個灰色瓦陶缸裏,那棵植物與三棵驅蚊草一起栽植,驅蚊草被截的主枝杆上也長出一圈新枝,正茁壯成長,離主要的小植物現在也長得約有七八寸那麼高,嫩嫩的,壯壯的,看著喜人。
“那還等什麼,趕緊摘葉子。”威廉往一邊讓讓,讓出地方,不懂就得讓賢,霸占著地方不幹活是不對的。
“來了。”專管花卉的小秘書戴著手套,拿著家什上前,抄起黃金小剪刀,“嚓嚓”兩剪剪下兩片葉。
葉片落進黃金小托盤裏,旁邊的也幫忙,拿鑷子夾起葉子裝進薄膜袋子密封好,放進玻璃瓶裏裝起來。
兩片葉子夠麼?
威廉看著那不到大拇指大的葉片,憂傷了一把,威爾深更半夜的讓人送兩片葉子過去,這麼點葉片,小殿下能拿來幹什麼?
他覺得非常的想不透,可也不敢跑去問大管家,萬一吵醒小殿下,他說不定也會步上馬修幾個的後塵,被丟回總部去特訓幾個月。
同樣,大管家說要兩片葉子,他也不敢多剪一片,若弄傷小殿下當命根子似的那株草苗,他覺得大管家估計不會罰他,大約會直接流放非洲大陸。
“趕緊送去機場。”幽幽的瞄眼花房裏的花花草草,他一溜兒的走人。
不消他多說,小青年們已行動起來,馬不停蹄的分工合作。
當牛津進入夜晚時,華國已是天明。
昨日細雨如絲,黎明前雨轉大,如今已是驟雨如豆,打得處處是“滴滴嗒嗒”“華嘩啦啦”的聲響。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戶外運動,而荷園之內眾人也習慣早起,因為個個掐著點兒準時醒來,喜風雅的聽雨讀書,愛動動的跑去後麵運動館做室內煆煉,或者抱著手機或本本上網、炒股等等,自得其樂。
小正太也早早起床窩在一樓廳裏,他昨晚上課從七點半到九點半,按理本來該準時下課的,誰知那隻小“老師”不知咋的竟忽然要考校他所學,然後就是一頓口水大戰,硬是被拖到九十點半才放行。
那老師好凶殘,中間連喝水的功夫都不肯給,全是口語交流啊,說得口幹舌燥,等結束時他喉嚨都快冒煙了,如果再拖半個小時,他覺得嗓子一定會殘廢。
被虐了一頓,也累得他沒氣氣再回主樓,直接在那邊樓的房間倒頭大睡,今兒爬起來衝回主樓又把二樓一樓找了一遍,然後才窩著跟絨毛娃娃玩。
姐姐還沒回來。
隔著琉璃望著外麵白嘩嘩的雨線,小正太吐出起床後的第一百零N日悶氣,鬱鬱寡歡的戳布娃娃的眼睛。
“黎少爺,那隻娃娃是殿下心愛之物,殿下看見你虐待小熊貓會心疼的。”抱著手機的生活小秘書看到小正太一下一下的戳小熊貓的紫鑽眼睛,心中那叫個心疼,黎少爺虐誰不好,偏要虐小殿下的寶貝小熊貓?
他都懷疑黎少他是故意的,否則那兒擺著三隻小熊,他怎麼偏抱了小殿下最愛抱的那隻紫鑽眼小熊貓?
小正太舉起絨毛娃娃,眼對眼,它確實很漂亮,鑽石的紫色很深很深,深得發黑,不細看還以為是黑色寶石。
“沒關係,姐姐沒看見。”他嘟著嘴回一句,也因他說是姐姐的心愛之物,也舍不得再虐待它,抱在懷裏揉它的毛耳朵。
“……”小秘書幽幽的撫住額,黎少爺被外語給磨的反應遲鈍,殿下的心愛之物在客廳,豈不是低表著殿下也近在身側了麼?
他還不及說點什麼,一道輕柔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已響起:“黎少爺,殿下看見了哦。”
男性的嗓音很低很輕,然而它穿透窗外雨點“嘩嘩沙沙”聲似一道驚雷“轟”的炸響在客廳,悠然玩手機玩本本的幾個少年臉上浮上輕快的笑容,而小正太則如被人掐住了脖子,胸口有點窒息,他幾乎是機械似的轉過了頭。
那邊,大管家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站在自二樓至一樓的樓梯轉彎的轉角階台上,白色長袖襯衣,黑灰色西褲,雖然僅隻能看到一個側麵,許是居高臨下,形象比平日更加偉岸挺拔。
他懷裏抱著一個人,石榴紅的衣裳令她看起來像一朵嬌豔的石榴花一般的耀眼迷人,她一手攀著大管家的肩,口角噙笑,眼帶柔光的望著下方。
小正太的腦子裏一陣混沌,有刹那的時間不能思考,恍惚過後再看,大管家已下到最後一階樓梯踏上客廳的地毯。
“姐姐,你回來了啊!”小正太一蹦而起,“呼”的扔掉手中抱著的小熊貓布娃娃,連蹦帶跳的跑向大管家。
那跑勢,那迅度跟小鹿子撒歡似的,活潑可愛,英姿煥發。
“黎少爺,你摔疼了殿下的小熊貓。”少年們看著小正太的背影,悠悠的瞥眼大管家懷裏的少女,又斜眼被拋起來的那隻絨毛小熊貓,默默的為小熊貓叫屈,殿下十分珍愛熊貓布娃娃,輕拿輕放,哪像現在這樣被丟過?
可憐的布娃娃,受驚了。
小正太身形一頓,嗖的回首而望,見候在廳裏的一個少年飛身跳起,穩穩的接住被甩飛的黑白分明的一團,摟在懷裏,他的臉當即漲得緋紅:“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高興太興奮,跑得太快所以將娃娃給扔啦。
帶著忐忑不安,他又望向被大管家抱著的姑娘,見她笑容未變,心裏的一點不安頓化潮水唰的退散,繼續往前衝。
威爾怕巔得懷裏的小殿下頭暈,走得很慢,還沒穿鞋,踩過地毯也沒什麼聲音。
“黎少爺,殿下身上有傷,溫柔些。”他怕少年興奮的忘乎所以失了分寸,很良心的提醒。
“我知道,姐姐右肩有傷。”小正太忽的奔近,跟在大管家左手邊。
鑒於網民和市民對天使的高度關注,大管家每隔一段時間會在網壇上公布一些關於L市形象使者的相關消息,清明前也向公布信息說鍾家大小姐不慎受傷,清明不能遲時回國。
那是對外聲明,對內部人員則說的更詳細,傷在何處,傷勢程度都說的十分清楚明了,也先一步做過各種安排,如若回國生活飲食出行等等所需留意環節,可以說荷園早早提前做好各項準備工作,隨時迎接人回國。
小正太也十分上心,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兒就算心裏十分激動,也不敢跑去碰惦念已久的姐姐大人,怕不小心弄疼她。
清晨起來的墨淚心情不錯,看著小正太,聞著他身上的純淨氣息,心情更加輕柔明快,笑容堆滿臉頰。
心情美麗,看什麼也更加順眼,感覺屋內灑滿陽光一樣的明媚。
“宇宇小正太又長高了。”小家夥一直在茬壯成長,現大大約有一米七八、七九左右,按這程度算,估計上大學前能超過一米八大關,將來必定是個偉岸的美男子。
“呀,姐姐好利的眼睛,竟被你看出來了,我一米七九了哦,前天量的。”小正太昂昂頭,神彩飛揚。
長吧長吧,再長快一點,然後就可以追上荷園少年們的高度了,至於追上華靜和大管幾個,估計得還要一二年,他們都是一米八六以上的海拔,差距有點大。
他也不急,男孩子至少要到十八歲才會減慢成長速度,他才十六,還有兩年時間,沒準他會躥得比他們幾個更高。
“嗯嗯,我們宇宇一定會長一棵小白楊,挺拔挺拔的。”少女唇角一勾,笑容溢開。
她也在長呢,在無聲無息之間突破一米七大關,正向一米七二的高度逼近,以此速度很快可達到以前的一米七四高度,當時連身高的破綻都沒了,站在卿卿身邊也不會引人懷疑。
也在這點功夫間,大管家到了沙發間,將人放在大熊貓沙發上,拿過少年遞來的布娃娃給人抱著,眾少年們拿毛毛拖鞋,端洗涮水,配合默契,行動迅速,利索。
小正太快快的坐她左邊,占據有利地形,等她梳頭刷牙洗臉完畢,才抱著她的手臂,像貓兒一樣蹭來蹭去。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話說,他剛才去臥室逛過一遍,咋沒找到姐姐,難道是……又睡在管家房間?
嗚,大管家跟他搶姐姐,不厚道!
“昨天上午。”她悠悠的瞥一眼,眸子裏的笑濃鬱得盛載不上,擠得眼角微微上翹。
“上午?”小正太吃了一驚,看看眾少年們,慘兮兮的苦下臉:“姐姐,大管家騙我,他不厚道。”
嗚,大管家越來越奸詐了,竟然瞞著姐姐回來的消息,他好委屈,要申訴,要上訪,要求安慰!
“黎少爺,我沒騙你啊,我們殿下回來即去越小姐吃飯,傍晚你問我幾時回來,我說很快,晚上殿下回來了啊,這不是很快麼。”大管家笑咪咪的接話,他是好人哪,真沒騙人。
眾少年忍住笑,要麼轉過臉,要麼悄悄的開溜去幹自己的活兒。
……
小正太被噎住了。
貌似,真的是這樣的,可是,好像哪裏不對?
憋屈啊,他很憋屈,可就是找不著反駁的理由,嘟著嘴巴,悶悶的當貓咪。
“宇宇最近的功課怎樣?”
“非常好。”
大管家與眾少年異口同聲,竟是十分的默契。
他們都說的是實話,小正太學習能力十分強悍,雖然在語言天賦上遠不及他們小公主,但也比同階層同年齡段的青少年們強,記憶力好,不說過目不忘,基本頂多複習一遍即記住,至今保持住了“事不過三”的良好記錄。
“哦,既然沒壓力,威爾給他報名學車,安排教練嚴加教導,一定要在上大學前拿到駕照。沒問題吧?”
“沒問題!”
“有問題!”
不約而同的回答聲的內容卻是不一致。
威爾與眾少年們覺得沒問,不就是安排教練學車麼?這完全是小菜一碟,荷園裏每個人都會開車,都有駕照,車技不用說,隨手捉一個過去也強過某些駕校的教練,有些更曾是業餘賽車手,那車技花樣就更甭說有多炫。
他們敢拍胸保證,哪怕一塊頑石到了他們手裏也會變鑽石,更況小正太各方項能力都不錯,保證能調教成一個車技杠杠的好駕駛員。
他們毫無壓力,小正太一張粉臉苦哈哈的,耷拉著腦袋,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求饒:“姐姐,我不要學車啊,我的功課好多,天天累得半死,嗚嗚,人家還是未成年人哪,不能這麼虐待人家,姐姐,好姐姐,姐姐親親,我以後再學好不好?好不好?”
陽光少年頂著皺巴巴的臉,樣子慘兮兮的,跟霜後的茄子似的,蔫蔫無力,無精打采。
有那麼慘?
瞅,左瞅右瞅,墨淚瞄了七八眼,好笑的掐了把小愛夥的粉臉蛋:“沒有熊貓眼,沒有黑眼圈,目清眼亮,氣色紅潤,我怎麼也看不出累的痕跡。”
“人家剛睡醒啦,姐姐,求放過求憐惜求疼愛。”蹭啊蹭,小正太化身小貓咪,丟出撒嬌賣萌的殺手鐧,以博能網開一麵,能被放一馬。
“你確定不學?”
“嗚,人家不是不學,是沒力氣沒時間學啦,人家快要高考了啊。”
你就扮可憐吧!
鄙視,眾少年狠狠的鄙視心口不一的家夥,誰每天除了上學校的時間會看書會做作業之餘回家就絕對不摸課本的?又是誰從來不做習題每次測試都達優的?又是誰每天十點半必睡,早上六點起來,天天精神亦亦,精神飽滿的?
說什麼累,說什麼高三壓力大,說什麼高考前被累成狗,那些是別的應考生,在小正太身上什麼壓力啊什麼擔心連毛都尋不著,他輕鬆著呢,這會兒裝可憐博同情,撒驕賣萌,真是個沒節操的貨!
少年們強烈的鄙視小正太,鄙視他睜眼說瞎話。
“哦,你不願意學啊,我還想著等你學會開車,我哪天想外出走走看看你可以載我去兜兜風逛逛街,現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是找華靜吧,正好過過兩人世界,他開車很穩妥,我也安心。”
幽幽輕歎,無限婉惜遺撼。
“我學我學,姐姐我學,我立馬就學。”小正太愣半秒,立馬一改耍賴撒嬌求饒過的態度,鬥誌昂揚的一口接受任務。
他咋忘記學車的好處了呢?學車好哇,學會開車可以載著姐姐去兜風,去看風景,去旅行,他要跟姐姐過兩人世界,嗷嗷,兩人世界……。
從堅決不想學到自動答應,所有轉變就在一瞬間,威爾與少年們露出“我就知道這樣”的表情,小正太再怎麼蹦躂也逃不過小殿下的掌心的,但凡小公主想讓小正太學點東西,隻要像這樣稍稍說一二句,他立馬會投降,而且,這招屢試不爽,平日小正太若有偷懶或消極心態,他們也需多說幾句似“我們殿下知道了可能會擔心”,“殿下希望你怎樣怎樣”,那隻可愛正太會立即跟打雞血似的,一秒變得信心澎湃,熱情滿滿。
“這才乖嘛。”摸頭,乖孩子要給賞勵。
墨淚伸出小魔爪,摸小正太的頭,捏臉蛋,小家夥皮膚細膩,滑滑的,臉蛋還該死的有彈性,捏起來手感非常非常好,令人愛不釋手。
“姐姐,要麼麼噠,麼麼噠。”小正太腆著被捏得紅樸樸的俊臉,湊向前給麼麼,姐姐回來還沒給他麼麼喲。
等得到幾個香噴噴的麼麼,他就勢給麼麼回去,麼得不亦樂乎。
大管家不吃味,任兩孩子親近,他是真的將寶貝殿下當孩子寵的,小殿下無論IQ有多少,年齡擺在那兒,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缺乏父母兄妹疼愛的孩子,他是即當管家又當哥哥爸爸,絕對無條件的寵。
等兩小隻麼得暈乎乎的,他才好笑的拿帕子給小殿下擦臉,接過生活貼身秘書端來的藥湯:“殿下,該喝湯了嘍。”
史密斯家對於小殿下的吃食絕對的講究,一切追求精細有利身心,每道菜不計成本的務必要求做到盡善盡美,就這碗藥膳雞湯也是用小火鈍了大半夜的,精心配製的方子,掐時計秒似的製作過程,藥已滲進湯與其融為一體,湯水清淡,表麵沒有油浮子,也沒有其他紅棗之類的配料,如果不是散著清淡的香味,別人估計會以為是碗清水。
墨淚二話沒說,接過碗,一陣“咕咕咕”的牛飲給幹得一幹二淨,為了渣身體能利爽點,什麼補湯啊,藥膳啊,吃,有多少吃多少。
飯前一碗湯,身體硬似鋼。
所以,這加了十幾味配料的湯,她喝了。
鑒於她的胃不好,安排喝完補湯後並沒有立即開飯,過了給二十餘分鍾才上餐,營養又全麵,十幾人坐一起又熱鬧又溫暖。
當荷園開飯之際,華靜又度過了一個孤單的夜晚,他冷兮兮的自個燒開水衝泡麥片粥,一個人嘛,早餐也沒多少心思做,每每都是能填飽肚子就行。
他等著水開,心裏很不是滋味,太冷清了!小女人沒回的時候吧,他倒沒覺小窩很冷清,也沒感覺有多寂繆,當小女人一歸國,他就感覺小窩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些人氣
等吃完簡單的早餐出門去上工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若是跟小女人一起生活該多好,哪怕她不早送晚迎,至少每天都能看到她的人啊。
“唉-”
男人歎出第九聲長歎,他想拐小女人回家過日子,可現在看來是遙遙無期啊,幸福的未來生活還很遙遠很遙遠。
當L市的非公務員非白領的上班族們斷斷續續出工上班時,在越家住了一晚的何父何母也告辭回家,越書記夫妻和老爺子送出家門,越卿則和何勝一起送兩老回鄰市。
等下樓上車的當兒,何母看著到處塞得滿滿的箱盒,吃驚得嘴都合不上了:“這這……這怎麼可以?”
如果她沒看錯,車上的東西大多是昨兒墨家姑娘送給越家的,就是那些什麼非洲水果,來自地中海的什麼什麼,可這會兒堆在車上,豈不是說全送他們?
越卿笑嘻嘻的扶著未來婆婆上車:“姨,上去吧。小淚說沒預料到你們會來,昨天來我們家前沒給你們準備禮物,讓我先將送到我家的這些水果幹貝給你們送回去嚐嚐鮮,等我回來再去荷園搬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