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一踏進屋就感覺氣氛有些不一樣,東張西望一番,發現一樓的客廳裝飾換了,再觀察,來來往往的麵孔還是熟愁的麵孔,他蹬蹬的上二樓,見小客廳也有所改變,飛也似的衝進主臥室。
臥室一角新增一張床墊,橢圓形,一端作靠背的背景是在嬉戲玩耍的兩隻大熊貓,兩側各有幾隻憨態可愛的小熊貓,還添加一張熊貓沙發。
最重顯眼的則是床屋一端多出兩張小桌幾,上麵各擺一座玉山,一座綠色,一座像冰塊似的,有些地方雜著綠色。
他溜一圈,叮叮咚咚的又跑下樓,撲騰進大熊貓沙發裏抱起放著的小熊貓絨毛玩具,打幾個滾,自個偷笑。
大管家和眾少年們也不管他,由他自個樂,他不問,他們啥也不說,到時間又送去學校上課。
越家的午飯在一點前結束。
越老爺子好棋,飯後拉了聶中校擺開棋盤廝殺起來,兩人棋逢對手,他幹掉了他的團,他幹掉了他的軍長,戰況那叫個激烈。
蕭少陳少也被拉著觀站,兩人又當軍師又當說客,左右逢源,時不時的又惹得廝殺的老少兩人恨得瞪眼。
越書記陪著何父何母,越卿則霸占著墨淚,兩人窩在雙人沙發裏嘰嘰咕咕的說個沒完,大多是越家千金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另一個傾聽。
兩姑娘的男票們根本沾不上邊,幫著越媽媽收拾好餐廳,拿著荷園送的清單翻出成熟的幾樣怪模怪樣的非洲水果,洗淨整好擺上桌,才在兩姑娘身邊不遠坐了,卻是插不話兒,委委屈屈的喝茶吃水果,那模樣頗像受氣的小媳婦。
兩位姑娘說著說著聲音也逐漸變低,然後那一角安安靜靜,越書記幾個一瞅,兩丫頭歪著頭眯著眼,竟睡著了。
華靜何勝雙雙躡手躡腳的湊近看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那兩姐妹真睡著了,他倆立即不由分說的各自去抱各自的女神,小心的將湊在一塊的兩人移開,打抱起來。
“送去小卿房裏?”何大總監不敢做主。
華靜一點麵子也不給,抱著人就溜:“你女神的閨房我可不敢進,我也不敢讓我女神和火獅子紮一堆睡,萬一不小心碰著小淚傷口,受罪的可是我女神。”
……
何勝囧了,囧囧有神啊,他看著鐵哥兒開溜,自個也心安理得的拐著女神鑽女神閨房過二人世界。
“華家小哥真疼媳婦兒。”何母大加感慨,那孩子體貼細心,會照顧人,她還看到他幫女朋友吃剩飯,這年頭這樣的青年可是鳳毛麟角,說句實在話,她覺得自家兒子不及人家好。
“阿靜現在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越媽媽眼裏的溢出濃濃的笑意。
越書記心中泛出幾絲苦意,華靜那孩子那般鍾情小淚,若哪天發現這個小淚不是真正的小淚,他隻怕會更痛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陳少偷眼瞧著陪老爺子下棋下得聚精會神的發少心裏一片哀嚎,李老哇,您老用啥不好,偏要用美男計,人家姑娘的男票是二十四孝好男,等咱發少們學會疼女人的那天估計別人早拐著著姑娘連娃都生出來了。
失策啊,李老此計大大的失策,他覺得與其讓他發少聶哥兒施展魅力去哄姑娘,還不如讓他直接來招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飯再生個娃然後再培養感情會更切實一些。
華靜可沒管別人咋想,抱著香噴噴的嬌小身軀直接去書房,還兒離客廳最遠,外麵人說話大聲點也無所謂。
他三下兩下的甩掉身上的外套,鞋子,才幫脫去她腳上那雙頂著個卡通頭的毛絨鞋,再小心翼翼的脫外套,手腳利索的一起塞進被窩,以體溫焐著她。
沒了兩對小情侶寒磣人,客廳裏的老少爺們聊話也聊得更自由,氣氛更加輕快。
越家氣氛好著呢,而梘鄉鎮的某道上一個人叮咚叮咚的快跑著,累得氣喘籲籲的,他一頭紮進一家農院,邊跑邊嚷:“五叔五叔……”
聲音又急又大,好似天要塌了似的。
“叫嗎叫?”鍾五叨著旱煙鬥,從做廚的廂房裏探出頭,沒好氣的罵:“四狗子,我還沒死呢,你哭嚎個什麼?有屁快放,有話快說。”
挨了劈頭蓋臉的一頓,四狗子也不生氣,衝到鍾五麵前,伸手扯了老人家掛牆上的毛巾抹麵上的汗水和頭上的水氣,外麵細雨飛絲,他沒拿傘,頭發上還濕著一層水。
他抹了把麵,也順過氣兒來,樂嗬嗬的看著清瘦的老人:“鍾叔,剛剛那邊打電話來問這邊有沒二年以上五年以下的老母雞,說半夜要煲明早的早餐湯,我琢磨著咱們鍾家好像就你老家有幾隻養了三四年的老母雞,你老別傻站著,趕緊去捉吧。”
“要隻老母雞啊,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老母雞?”鍾五嗑吧一聲吸口煙,納悶的往牆上敲煙鍋灰,敲了兩下頓住了:“等……等,等等,要老母雞煲湯,這麼說是小淚回來了?”
那邊指的是市裏小淚住的荷園,本鄉鍾家一貫將那長長的名字省掉用“那邊”代替,本村鍾家用“這邊”替代。
這是內部話,他們自己人都懂,四狗子就是鍾家在鄉鎮開店的鍾家老板的小名,荷園需要什麼土特產大都先聯係他,因為他手機正常都處於開機狀態,村裏其人要幹活,有時會錯過電話。
“對嘍,鍾叔你老好聰明,秘書說小淚今兒回來啦,預計這三兩天天晴就會去拜山,也要來這邊祭掃外公外婆,秘書說請我們先預留個人給帶路。唉唉,五叔你別跑啊別急別急,雞湯是給明早準備的,天黑前送到就行……”
他劈哩啪啼說話時鍾五扔掉煙鬥就跑,四狗子趕緊追,看著老人家匆匆忙忙的背影,心中那叫個驚奇,但凡是小淚的事五叔總是分外上心,他們有時候都忍不住要吃味兒,咋就不見五叔這般疼他們這些小輩?
再細細想想,他也理解幾分,他們鍾家這支當年也是借了小淚外祖家族才在本村立穩腳根,現在全指望著能在小淚的帶領下發家致戶奔幸福,五叔哪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
華靜摟著女神,沒睡意,哪怕有睡意他也舍不得睡著的,他就默默的陪著她,她睡得還算安穩,她翻身換姿勢時他也挪動位置,盡量讓她睡得舒服。
窗簾放了下來,屋裏的光線略暗,關也掩得嚴嚴實實的,將幹撓謝絕於外,很安靜。
過了很久,他懷裏的人大約保持一個姿勢太累,挪挪身,差點整個趴他身上,像貓一樣在他懷裏拱幾拱,一顆腦袋湊到他脖子裏,吧咂幾下嘴巴,正當他以為她又會迷糊過去時,她卻睜開了眼睛。
她有雙讓人不太敢直視的大眼,明亮清澈,純淨而美好,能在那裏看到春暖花開的美景,也能看到天地荒芫的淒冷,而每當沒睡醒或迷糊時像蒙了一層紗,朦朦朧朧,迷濛得如一片霧。
他看著不出聲。
她睜著雙水霧霧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撐著支起身子,扁嘴巴:“餓。”
他看呆了,她扁巴的樣子特萌特無辜,好似隻討巧的小狗狗,也在忽然間他隱約明白為什麼她喜愛小動物,那些小狗狗的眼神太萌人,讓人難以招架。
華靜招架不住,隻覺喉嚨幹幹的,她迷糊的樣子特麼的讓人想狠狠欺負一頓,尤其是現在她還趴在身上,她胸前兩團柔軟抵著他的胸口弄得那一片地方麻麻的癢癢的,他渾身骨頭酥得跟糖醋過的排骨似的。
才醒來的墨淚,還暈乎著,撐著想爬起來,沒使上力,又趴下去了,下巴磕到一片肉牆,砸得牙齒“硌”打了一架後人也發出悶哼。
痛。
很痛。
她疼得眼淚汪汪的,瞌睡蟲也被驚跑,餓的意識也特別清晰,感覺像幾百年沒吃東西,餓得前心貼後背,四肢沒力。
“乖,躺著,我去拿吃的。”華靜腦子裏的一絲旖旎傾刻煙消雲散,往一邊挪挪想移開位置。
他才挪出身子,嬌小的人一翻身坐起,一條長腿一伸壓住他的雙腿,一隻手按住他的胸,讓他無法動彈。
“淚……”他想問咋的了,才張口又猛的咬住唇,她的另一隻正摸娑他的小肚子,慢慢往衣衫裏爬。
小手遊走的地方像火一樣炙熱燃燒,他一動不敢動。
“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姑娘的眸子水汪汪的,像一池淨水,輕輕一漾就會嘩嘩流淌。
“不,淚,不要……”華靜兩手攥緊皮帶扣,攥得死緊死緊,那架式,那表情,堅決而倔強,如所有麵臨強暴的貞潔烈婦一樣,大義凜然,滿臉的寧死不折節的悲壯。
他等這樣的時刻已盼了很久很久,可現在不行,因為淚寶寶身體太差,承受不住任何熱情,如果如果換作以前,不等她主動,他會直接撲過去將人吃幹抹淨。
“你確定不要?”她微微俯身,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他隻覺胸口像被壓上千斤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他想要,很想很想,連骨頭都在叫囂,可理智又非常清晰的告訴他:不行!
他無法做出抉擇,理智與渴望在爭鬥。
“真不給?”
“不……”他艱難的咽口水,掙紮得更厲害。
“不願意啊,那算了。”一聲歎息,幽幽深深。
華靜的呼吸一緊,不由自主的鬆開攥著皮帶扣的雙手,喉嚨裏嗌出蚊吟聲:“……願意……”
願意,萬分願意被蹂躪。
他癡癡的望著她,手指有些不聽使喚,顫顫的,指尖抖個不停,費了幾下才鬆開皮帶扣,然後,他的勇氣也用盡了,再也使不出力氣進行下一步,耳朵燒得通紅,紅潮一點一點的爬上麵孔。
他在她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羞得閉上眸子,這樣子的自己一定很遜很差勁很廢,小女人會失望吧?
他胡思亂想著,呼息越來越急,越來越渾重。
男人很俊,麵頰染上一抹紅潮更加迷人,她的一隻小手爬進衣衫,在他肚子上來回遊移,纖指的指尖在男人的丹田處停留,眼裏隱隱有風暴在攪動。
“誰幹的?”輕柔的嗓音裏透著徹骨的寒涼。
?
腦子快混沌不清的華靜,猶如被人潑了盆冷水,渾身的熱度忽的“哧”的跑得無影無蹤。
她的意思,他懂。
他“謔”的睜開眼,正望進一雙寶石似的瞳孔裏,仍然能看清自己的影子,但,那如星子一樣的眸子裏的溫度正在持續下降。
他看著她緊皺成山川一樣的秀眉,緊緊的抿著唇,不言不語。
“男人,你還要我問第二遍嗎?”墨淚恨不得在他肚子上戳個窟窿出來,不肯合作的男人太不可愛。
華靜靜靜的睜著眼,望著她,望著自己最鍾情的女人,心裏很感動,眼裏盡是掙紮。
他知道阿淚已不同往昔,所以他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異樣,但,她還是察覺出來了,察出他有異,這證明她在乎自己,他高興,但,他不想讓她擔心,阿淚擔心不起。
靜默數秒,他廢敗的鬆開緊抿的唇,輕輕吐出一句:“厲家。”
在阿淚麵前,堅持是無用的,掙紮也是徒勞的,他從來都抵擋不住她的眼神,他暗暗的苦笑,他又輸給了她。
其實,他不是輸給她,而是輸給了他自己,隻因在乎,所以舍不得看見她蹙眉,舍不得她有一丁點的失望,哪怕她對自己露出一絲絲的失望,他也會難過,也會心痛。
……厲……家?
思維微微緩了緩,墨淚糾眉,他說的應該就是那個被自己廢了一個女人的那個修古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