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 / 3)

她家淚寶寶最好了,什麼都處理得妥妥當當的,也想得細致周到,從來不落她的臉,隻要是她喜歡的,阿淚也會愛屋及烏,在不聲不響中便給與關照與尊敬。

何父抹汗,這哪是嚐鮮?分明是搬家,都說兒輩們談戀愛男家幾乎會搬空自家,到他們這裏完全倒了個兒,是女方搬空自家貼男方。

他能說啥?沒話可說,直接上車吧。

車子也是越卿的那輛賓利,何勝笑嘻嘻的登駕駛室當司機,越卿坐副駕駛位,車子冒雨出發。

近七點四十分左右,荷園的早餐才散場,休息一小會各人各就各位,小正太雖萬分不舍自家香軟的美姐姐,也不得忍痛奔課樓去上課

“殿下,車來了。”

臨近八點半,威爾將該吩咐的全交待完畢,抱起窩成一團的少女奔向門口,他們各有各事,他們家小公主也是滿拚的,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車子已開到樓前支起的花簷底下,底盤極低,雨幕成為背景,它矯健的身姿優雅迷人,高貴而炫麗。

“咦,怎麼將它弄到華國來了?”

艾瑪,這不是蘭博基尼雷文頓?

提及雷文頓想必愛車人人皆知,當初它一出現造成了巨大的震撼,經典的設計,獨一無二的油漆顏色,每一樣都讓人留連忘返,可惜,它全球限量,僅20輛的產量曾讓多少人扼腕歎息,華國大地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它的身姿。

曾經,它價高得讓人望塵莫及,而今它已是無價,因為限量,因為稀有,絕版級的頂級車,成為津津樂道的神話。

它限量而賣,但,其中四輛被鍾家收藏卻不為外界所知,當然,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鍾家的姓氏,全由史密斯家族和兩監護人派人所購。

墨淚很想問,你將它弄來華國是想幹嗎呢?

想讓她以車釣金龜婿?

完全沒那必要。

想炫富?

更沒必要。

好好的將它弄出來,就隻在荷園轉轉,豈不是太浪費?

她很納悶,非常非常的納悶。

“能配得上殿下身份的車也隻有絕版類型,再說,見慣了同一款車會審美疲勞,偶爾換換當換換心情嘛。”

威爾“叭”的偷個香,“Sergio”繼承者尊貴無雙,與其匹配的車駕也隻有獨一無二的類型,再說,鍾家共有四輛,留一件當收藏品,三輛可以在路上跑跑,意國兩位監護人偶爾也會開著雷文頓去溜達。

他不等她再說啥,一起鑽進車子,坐進猶如戰鬥機座似的真皮坐椅,關門,車子在狂躁的引擎聲音中飛一般的衝進雨簾裏。

路上戰鬥機的速度那是無與倫比的,幾乎是以秒速完成了繞一個圈從主樓到後麵醫用樓的路程,在少年們超炫的控製中以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形,優雅的停妥,似一條蟠龍蟄伏在地。

等候著的少年拉開車門,大管家抱著人出車,將臉色微白的少女放進輪椅裏推著進屋。

直到進了屋,墨淚才從那種極度刺激的感覺裏回神,怎麼說呢,坐在雷文頓裏的感覺跟坐箭似的,真的非同一般的舒服,是的,就是舒服,它的速度感極強烈,但她竟然沒有暈,絕對是件意料之外的事。

她覺得大概那種感覺太像在異界憑脈氣自由飛行的感覺,能自控,所以即使很驚險很刺激也不會產生眩暈。

緊跟著的少年嘴角彎彎,雷文頓就得那樣開,極速而行,讓人無暇思考其他,也來不及有什麼不良感覺就已進入由車所帶來的刺激美感裏,感覺爽得無法自拔,誰還有空去暈車去恐懼?

大管家丟個白眼,暗暗吐出兩個字:頑皮!

小司機收到眼神,悄悄的吐舌頭,樂巔巔的跑前頭,擠眉弄眼:“殿下,殿下,明天我們也開雷文頓拜山好不好?”

嗷,愛死了開雷文頓的感覺。

眾少年們沒好氣的將忘乎所以的家夥推開,不讓他擋路。

“又說渾話,一邊去,你不心疼車,我們還心疼呢。”

殿下要去拜山的路就算比非洲天然公路要好,卻也不是柏油或標準路麵,讓絕版雷文頓在那種路麵跑,結果必會是罵聲如潮啊。

“你可以開敞棚版的去。”墨淚微微勾唇,笑意漾開,滿臉滿眼。

“殿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天氣預報說明天天晴哦,開敞棚版完全沒問題。

“一個個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天天惦記著車,美得你,乖乖的給我閃一邊去,再囉嗦罰掃廁所半年。”

“是掃殿下房間的洗手間咩?”

“這個好哇,再加一條罰幫小殿下暖被窩吧。”

“罰去幫殿下洗衣服也行啦。”

“洗腳也可。”

大管家一發話,各少年們根本不像是被罰做苦力,反而爭先恐後的嚷開了,一片熱鬧。

威爾哭笑不得,正想斥幾句,已到了目地,決定先放各小家夥們一馬,讓他們得瑟去。

一行人踏進一樓的一間大房間。

醫樓各主要大間設為儀器療所,二樓三樓空房間用於存放藥材,一樓除了幾間也是醫療室,其餘幾間尚空著,他們所進即為其中一間。

房間挺寬,約六十餘個平方,新近特別裝修了一番,進門左手一側是廚房用的灶台,對著門的一麵大理石台上是特製火盆,一角是空調,一角之上則是吸煙油機的安裝管道。

進門右手一側的挨牆底下是大理石櫃,上麵排滿櫃子,臨門一邊亦是大櫃子,這兩麵還每隔不遠排列著一張坐椅。

在挨櫃台的一邊的排著一溜兒的藥爐,形似鼎,方圓都有,大小不一,有陶製的,也有銅製、合金製,每一款都有蓋,造形精美而靈巧。

這當兒,有兩隻約人高的大藥爐的灶膛也燒得旺旺的,上麵冒著熱氣,可見水大約已開,其手左手一則灶上熬煮著不鏽鋼,砂鍋,搪瓷鍋,陶鍋等十幾個鍋,對門一側幾個火盆裏燒著無煙炭,支架上架著數隻有沙鍋大少的單層壁的藥爐,幾個砂鍋,幾個陶罐。

此間,正是威爾經過多方思量選中的專給小殿下使用的專用製藥房,主樓那邊一樓還有兩間空閑間,可空間不夠大,二樓有,可不太方便安裝各類設備,其他樓也有達到要求的,終歸不及醫樓合適,最後選來選去便落定在此間。

房間中間兩大承重柱子當了圓桌的中心,被設計成兩張圍桌,幾個小青年本是坐著,見大管家等人來了也站起來,而在藥爐與右側牆之間的近盡頭的一端,也即是兩隻燒著爐火的大藥爐旁放著兩推車,一上麵擺滿獸骨,一輛已盡去肉,還經過處理不見肉絲附骨僅存骨,另一輛車上一堆骨獸之旁還有四隻剔盡毛的黑乎乎的肉掌。

旁邊又擺著高約二尺半的大圓切菜板,工具箱裏斧頭大砍刀也是有備有患,幾個圍著圍裙的廚師正就地候令。

“殿下,準備就緒。”

見到輪椅進屋,一幹人吆喝著彙報工作進程。

“辛苦啦,你們每個人都幹得非常漂亮!”飛快的掃一眼,墨淚眸子大亮。

漂亮,太漂亮了!

藥爐做的漂亮,她都驚奇了,想不到現代的製陶工地和冶鐵廠技術和手藝竟如此了得,能成功的製住出她所要求的東西,做得還是如此的完美。

他們也幹得非常漂亮,無論是熬藥的還是處理獸骨的,都達到了她的要求,藥味可以判定出火候與熬製時間是否正確,獸骨則擺在那,處理得幹幹淨淨。

那些獸骨是一隻老虎一頭黑熊以及八條虎腿,昨天上午回到L市才交到廚師手中,他們處理的相當好,至於肉,一部分中午會出現在桌上,另一部分已拿去製做藥肉脯子。

虎與熊是保護動物,各國禁獵,在非洲並非是稀有物,許多國家是允許狩獵的,當飛機回國時之所以會在幾個地方停留,目的即是去接它們以及另外一些奇珍,也順道裝回兩奶爸在非洲開采到的經粗提煉的部分珍貴礦石。

雖說非洲獵虎熊不違法,但國際明文條例不許流通,自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裝上飛機,好在墨淚有乾坤袋,往裏一裝,誰也找不著,輕輕鬆鬆帶回本國。

乾坤袋裏的時間是靜止的,藏好幾天還保持著新鮮,回到L市也沒變質,交到廚師手裏虎熊身上的血都沒變色。

熊與虎是羅利斯派人所獵,八條虎腿是高價從打獵者手中所得,羅利斯不知小寶貝要來有什麼用,反正不管是吃肉還是做啥,她要什麼,他千方百計的去找來交給她,一樣不缺。

一群青年聽到讚揚,不好意思的撓頭,心情瞬間美麗極了。

墨淚純屬來走走過場的,就是說,她是來查看指揮一下,就她那體質讓她親自製藥,得,等著吧,等到猴年馬月也許會有那麼成功的完成一件藥從開始到結束的整個過程。

她也有自知之明,不矯情,坐在那兒告訴廚師怎麼剁骨頭,剁成多大塊才合適,等她交待清楚,廚師抄板斧,“叮叮砰砰”的開刀,將兩副獸骨架分離,再一根根一段段的剁劈,然後再剁腿骨和大骨,下刀精準,連骨髓都沒濺失多少。

有人剁,有人負責搬去丟大藥爐裏煲,處理完畢蓋上蓋子,計時。

“殿下,這個製出來很珍貴吧?”少年、廚師們覺得一定很珍貴,要不大管家不會千叮萬囑的交待要仔細看管,不可出差錯。

“等最後成功熬出來就是接骨生肌膏。如果材料齊全,熬成膏藥後像我肩上這種程度的傷需二貼能成功愈合,誰骨折了貼上去隔個三五天骨頭縫隙自然長滿,當然,那是指別人,我嘛情況特殊,不在此例。現在原材料不齊,半成品,藥效要打折扣。這個以後是內部用品,我們自己用,如果哪天缺錢用也可以拿點賣,記得一帖至少賣萬美金才,少一個子兒都是虧本的。”

這藥,說白了就是整出來醫她自個肩傷的,她的體質不好,複元極慢,以現在的傷愈速度再過三個月也未必會愈合,作為小藥師,她不虐待自己,也配點藥膏自用。

“這麼神奇?太好啦,以後不怕骨折了。”

眾人連連驚叫,這玩意好哇,像他們這些人動不動弄出骨傷,什麼手骨折腳骨折是家常便飯,這什麼膏簡直是對症良藥。

“你們以為是大白菜麼,隨便點小骨折也想用虎骨膏?”大管家不用讀心術也知那幫小子們在想什麼,很不客氣的潑冷水。

青年砸舌,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

初步工作完工,廚師也退場,墨淚也轉進隔壁間,它比藥房窄些,約四十平,擺滿大櫃子,裏麵裝著瓶瓶罐罐,各種玻璃圓管,雖間幾張木桌拚成長桌。

這相鄰的兩間房也是原本設定當餐廳和咖啡廳,此間現成為半成品倉庫。

木桌麵上也排滿瓶罐,玻璃管則豎放在玻璃架子組成一組,各隻瓶罐肚子上貼著標簽,寫有完成日期與標號,還有注射器與空瓶罐備用。

墨淚坐了下去,戴上手套,開工。

威爾帶著十來少年也各就各位,她隻管出嘴,他們負責將她點到的瓶子,玻璃管組套一樣一樣的移來,開瓶蓋,蓋上,再移開,或取空瓶等等。

提取量的工作隻能由她來,她有時不用注射器,直接倒。

她的記憶力也是杠杠的,早上抽空看了一遍清單,現在全部記得住,能準確的指出哪樣在哪個櫃,在哪層,他們也很快的找到目標。

於是乎,一群人跟魚兒一樣穿梭不停。

有人很忙,有人則很閑,東佐、保羅幾個就是很閑很閑,坐在廳裏聽著雨聲嘩嘩,閑得蛋疼。

“東佐,你有沒被軟禁的感覺?”

小保羅很沒形象的趴在小桌前,下巴擱桌麵上,當他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也成功的挨了圍坐著的一七八青年的白眼。

“你現在才感覺到啊,反應遲鈍。”

史密斯大管家自他們一到荷園便安排他們住進東邊樓,一日三餐送上門,水果點心全天供應,就是不許他們不出現在小姐麵前,豈不就是軟禁麼?

“小殿下受傷,大管家遷怒了。”

“錯,不是遷怒,是懲罰,我們沒保護好小姐,反而讓小姐保護我們受傷,就算最終羅利斯少爺及時趕到化解危機,但無可否認,是我們失職,也是兩位監護人的失職,我們不是史密斯家族直隸所屬,所以大管家不好嚴厲處罰,隻不許我們靠近小姐,是告訴兩位監護人他很生氣。”

西佐最淡定,史密斯掌管小殿下衣飾的秘書人員於昨天下午從他手中拿去了從意國攜帶來的衣飾物品清單,他現在也是閑人一個。

幾大青年齊齊望天花板,這完全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好憂傷啊,兩位先生耶,你們趕緊想想辦法吧!

天空似破了個洞,雨不停的下,嘩嘩啦啦,沒完沒了。

唉-

望著窗外雨幕裏的玉蘭花樹,白媽媽輕輕的歎氣,這雨,好像真的不想歇了。

今年的清明節當天雨沒停,以至令人無法登山拜祭,她也沒去,好在第二天天陰,她去給逝去多年的丈夫燒了錢,可小川那天已上班沒能去拜祭父母,她帶等著周末天晴母子倆一起再上山一次,可看這架式估計又要失望。

“老姐姐,在家沒?”忽的,她聽到了聲音,忙出聲:“在呢。”

白媽媽快站起來,才走到門邊,便見兩把雨傘走進自家小院,她微現驚訝:“李妹子好久沒見呢,今兒咋有空,快進屋,這雨大。”

“可不是,好多幾年沒像今年四月這麼多雨。”李媽媽樂嗬嗬的,小李揚著笑臉叫了聲“姨”,母女兩到簷下將傘放外麵,提著禮品進屋。

“唉,怎麼每次都提東提西的。”白媽媽責怪一句,讓母女倆坐在被爐邊烤火,這天氣潮濕,坐著手腳也感涼,大多人家還燒電爐。

“最近忙,我家女崽也在忙找工作,都沒時間走動,今兒趁著下雨來看看,咦,你家小川不在,公務員周末也要加班?”

“沒,他買菜去了,估計很快就回來。小李工作落實沒?”白媽媽忙倒茶端零嘴點心,三人坐著一起嗑話兒。

“前幾天找著份,上班了。”

“……”

雨聲太大,白川在外麵沒聽到屋裏的說話聲,推開鐵門看到門口的兩把傘才知有訪客,細心一聽聽到說話聲,他聽出聲音後有點愣神,她竟然還會來?

自上次自己挨了火獅子一頓捧,他以為她不會再來了的,畢竟有哪個女人願意看到自家男朋友那麼窩囊,她不來,他不奇怪,她來了,他倒有點驚詫。

他稍稍怔愣過便提著買來的幾大包鑽至屋簷底,喊了聲“媽”,邊收傘進屋,到門口往內一探頭,朝客人打了聲招呼。

“可回來了。”

兩位媽媽笑咪咪的。

當他的視線瞟來,小李微微有點尷尬,還是揚著笑臉望回去,隻見男青年一手提著幾樣青菜之類的,一手在抹頭發上的水氣,他麵無異色,跟曾經所見表情一致,在見到自己那刻並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或許,他會是個居家好男人吧,老媽說的對,不管他跟誰有過什麼,都是過去似的,再說,誰又能說以前都是他的錯,墨家那位楊家那位就沒錯麼?

她想著,大大方方的笑一笑。

白川眼角一直留意著她,見她笑得自然,也略略放心,他擔心她會將他當街挨打的事告訴老娘,老媽知道了說不得會去找火獅子理論,現在猜著應該沒有說,要不老媽早跑來問長問短的問原緣,哪會那麼平靜。

“你們聊,我先去收拾收拾。”

他拎著東西轉去廚房,又令李媽媽一個勁兒稱讚白川是居家好男人,惹得白媽媽心花怒放。

荷園

藥房裏的人緊守著灶火,隔壁間的少年已是滿頭大汗,被轉得暈頭轉向,一個個恨不得多生出幾雙眼,以方便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小殿下指名要拿的東西,他們很奇怪,小殿下是怎麼記得住它們的位置?

更令他們震驚的是,她還能住每一個瓶罐玻璃管子的標號,順數倒數排列第幾都能準確無語,就連那些在櫃子裏的東西也能說出它們在幾號櫃的哪層。

妖孽啊!

小公主記憶太妖孽。

馬不停蹄奔走的少年們,瘋狂的尖叫,這麼妖孽的記憶力,他們要被嚇壞了。

墨淚嘴不停,兩手也不停的忙著提取藥汁份量,一刻也不得閑,威爾坐她右手邊打下手,等藥湯送來喂她喝藥。

一堆人七手八腳、齊心協力的忙了整整兩個半小時,從近九點忙到十一點終於完工,少年們沒形象的坐地,呼哧呼哧的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