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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這層顧慮,詹姆斯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就差蹦蹦跳跳了,羅切斯特比詹姆斯大好幾歲,看詹姆斯就像是看自己的弟弟一樣,他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後就去看校聯網的材料了,他要好好分析這個項目的實施環境和所要達到的效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很相信這句中國古話。

再說我尾隨著阿姆斯特朗來到大街上,我與他的心境保持著同步,他的感受我都能有,可以說哦我們就像是共同擁有同一個時空空間一樣還共同擁有著同一個思維的空間,在這個思維的空間了,我們的思維單方向地共享著,所謂單方向地共享是指我可以隨意共享他的思維,而他卻不能共享我的,這點看起來好像並不公平,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我有特異功能呢?

我感受到阿姆斯特朗好像很憂鬱的樣子,他的心裏很著急,但是在表麵上卻盡力掩飾著,他在用生命倒計時來與奶奶約會,我在想,他如此地坦然麵對死亡,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的,非要有一定的修養與閱曆,才能夠像他一樣地視死如歸。

我有一種衝動,很想趁此機會跟阿姆斯特朗交流一下,可又怕嚇著他,畢竟像我這樣的交流方式絕無僅有,一般人一開始是很難接受的,如果阿姆斯特朗的心髒不夠堅強的話,那麼說不定會害得他犯病的呢,所以我還是穩妥一點的好,等到晚上再說吧。

我默默地跟在阿姆斯特朗的身後,跟隨著他的足跡,漫步在北京的大街上。

這時候正值晚上下班的高峰期,街麵上人開始多起來,大家匆匆而過,為的是趕緊回到家中。阿姆斯特朗不太知道這個情況,他很納悶怎麼人突然開始多起來的,他有點不太適應大街上有這麼多的人在行走,想得有點不知所措。

當他正準備從一個小店門口與對麵的兩個女孩子錯過身的時候,因為其中一個女孩子改變主意,想進到小店裏買東西,這個臨時的變故使得阿姆斯特朗來不及改變自己的行走方向,一下子與藥進店的那位女孩子撞了個正著,結果不是那個女孩子被撞倒,而是阿姆斯特朗被撞到了,我想還是因為他太虛弱以及太年邁的原因吧。

我本能地上前去幫助他,那兩個女孩子也蹲下來攙扶他,一下子他搞不明白他撞在那個女孩子的身上了,他隨便挑選了一個,不定地說著“對不起”,很有意思的是,他挑選的人竟然是我,我也不置可否,隨便他怎麼認為,那兩位女孩子也發現了這個現象,本來想解釋的,但是一來因為他是外國人,解釋起來很麻煩,二來好像他也沒有摔壞哪兒,索性就不更正他這個錯覺了,大家相視一笑,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最後當然是由我來攙扶著阿姆斯特朗,負責將他送回洲際酒店。我知道阿姆斯特朗的中文很不錯,他也很想與我用中文交流,但是如果我不先開口的話,他是不會勉強我說話的。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如果我貿然用心語交流的話,勢必會嚇著他,所以我隻是衝著他笑笑,並沒有主動去搭話,他也衝著我笑笑,客隨主便,我們一路不說話,隻是相互攙扶著,倒也不失為一個風景線。

到了酒店,他開始發話了:“謝謝你一路的攙扶,我到酒店了,不知道可否請你喝點什麼表示一下謝意?”阿姆斯特朗用熟練的中文說道。

這個時候我不能再裝了,我趕緊用手比劃著,我是個聾啞人,我不會說話,這個很好比劃,我的動作阿姆斯特朗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一路不說話呢,那我更要好好感謝你了,請問你能否賞臉給我這個感謝你的機會呢?”他說得那麼委婉,卻又是那麼真誠,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我被他的誠心打動了,我接受了他的邀請,跟著他走進了酒店。

我的舉動很快就被那些監視著阿姆斯特朗的人們發現了,隻不過隻有羅切斯特他們知道我是誰,張所長和任懷春他們隻是看見阿姆斯特朗帶回來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也在酒店住,或許是打版出去買東西了?這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並沒有引起他們的特別關注。反倒是羅切斯特他們見我這麼直接地與阿姆斯特朗聯係上,他們是既害怕又欣喜的,害怕的是不知道我下一步會怎樣做?他們控製不了我。欣喜的是,能夠正麵交往,這算是進了一大步了。他們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靜觀我的後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