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小朋友,你們是要先敘敘舊呢還是先把老夫打發了?”血魂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言語之間帶著明顯的戲謔。
小道士貪杯回頭看了看血魂,笑嘻嘻的道:“這位老前輩出手可是夠狠的,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說書先生都不肯放過,看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隻是不知道您老人家怎麼稱呼啊?”
血魂對貪杯明顯是帶有諷刺的話語絲毫不以為意,舉起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你們道宗素來是以名門正派自居,凡事中規中矩,能出你這麼一個不拘一格的少年高手也算是奇事,隻是不知道你們那位‘求醉真人’可還健在啊?”
小道士貪杯聞言一愣,求醉真人是道宗碩果僅存的前輩高人,今年已經近三百歲了,自二百年前與“血腥極樂”霸無極一戰重傷後便再沒有出過道宗,世人知道此老尚存在世的並不多,可聽這白發老者所言似乎與求醉真人很熟的樣子,因此笑道:“求醉祖師當然還在世,聽您老的口氣,莫非與祖師相識?”
血魂冷冷一笑,伸出右臂,指著上麵一條寸許長的傷疤道:“當年老夫與他曾經交過手,以半招之失敗於他道宗絕頂高深內功心法‘降牛破’之手,這道疤就是拜那老醉鬼所賜,也幸好他的‘降牛破’隻是修煉到第九層,未能達到你們道宗開派祖師元真子的大圓滿境界,否則老夫這條命早在二百年前便要為我家魔尊盡忠了。”說到此處禁不住搖頭歎息,似乎還在回味當年那驚世駭俗的一戰,少許過後他聲音猛然變得陰冷高亢,道:“本以為二百年一別再無複仇之機,想不到這個老酒鬼還在人世,也好也好,想必曆經二百年苦修他的‘降牛破’也該大成了吧?老夫的‘玄陰九擊’也已經臻至魔門古往今來從未有人達到的境地,正好可以再次一較高下。”
貪杯直到此時才知道這個白發老者原來是魔門高手,而且還是曾經與祖師求醉真人交過手的高手,聽他所言當年之事不禁暗暗心驚,他能在祖師手上僅以半招惜敗,可見此老也是絕頂高手,二百年過去了,祖師求醉真人因為當年被霸無極所傷,修為自此再無寸進,可這白發老者想必是更勝從前,若是再度交手勝敗已是不言自明,而這老者的身份自然也被他猜測出來,因此麵色一正道:“原來是當年霸無極麾下‘追魂十二令’的掌令使者‘血魂’前輩大駕至此,怪不得會出手對付一個毫無半點武功的說書先生,真是失敬失敬!”
血魂冷冷一笑道:“你這小道士牙尖嘴利,根本就不像道宗的弟子,但是自古以來凡有大成就者則是不拘常規桀驁不馴之輩,由你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老夫十丈之內當可知道你是道宗新一輩中最為傑出的弟子。由此當知道我魔門行事素來隻求結果,對於該殺之人從不手軟,那說書的劉先生既然已經知道了老夫的身份,老夫豈能容他再活在世上?”
姚西寒三人聞言禁不住麵上一變,本以為劉先生隻要離開此地就可以平安無事,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這血魂何等身份,他既然在此地露麵,那麼怎麼可能沒有隨行之人,怪不得他會任由劉先生大搖大擺的走出這會賓樓,想必早已有人在樓外處理掉了劉先生,想到此都暗自頓足捶胸懊惱不已。小道士更是眼露殺氣,一雙拳頭狠狠的攥在一起,顯然是為自己的大意暗悔的同時也將恨意轉移到血魂的身上,但他畢竟是天姿超絕才智過人之輩,知道在臨此大敵之際,他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與心境的平和,方能在生死一瞬之間做出正確的判斷,因此殺氣一放即收,恢複先前的嬉皮笑臉道:“以前輩您的身份想必不會和我們這幾個晚輩動手吧?”他察言觀色已經知道這血魂是有意要殺姚西寒和聶可政,於公,這血魂乃是魔門高手,與道宗有正邪之別;於私,聶可政乃是好友念七郎的義兄,他不能坐視不理。但聶可政明顯是有傷在身,如果真的交起手來,他和姚西寒可以從容逃走,但聶可政必定會慘遭毒手,因此這是他以退為進之法,不想在這種對己方不利的情況下強行動手。
血魂雙眼之中紅光一閃,道:“老夫倒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個小道士了,機靈聰明也識時務,要不,你幹脆別做什麼道士了,跟著老夫混一定保你自在風流前途無量,老夫可以把我的‘玄陰九擊’傾囊相授,到時候你一人兼道宗和老夫的兩家之長,誰人還能奈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