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西寒精習昆侖玄門正宗心法“大無量”,自身對外界氣息的變化何其敏銳,這血魂對自己動了殺意他豈能不知,身體向後飄飛三丈,攔在血魂和聶可政之間,這看似被血魂殺氣逼退的舉動其實卻是將眼前形勢看得清楚透徹的結果,因為他知道血魂最想殺的還是聶可政,他必須先將這個剛剛還與自己生死相搏的絕殺流光宗漢子護住。
血魂眼角微微一跳,暗自讚歎這姚西寒心細如發七竅玲瓏,但他既然已經決定要殺聶可政,豈能輕易放棄?因此雙眼之中的血色更加濃豔,直至遮掩了整個瞳仁,他的殺意也於此刻醞釀至極點,隻見他手中茶杯忽然旋轉而起遙遙向三丈外的姚西寒逼去,茶杯沒旋轉一圈,它的外圍便生成一個肉眼可見的紅色光圈,隨著旋轉速度的增加和距離姚西寒越來越近,那光圈也越來越大,在到達二人中間之時已經變得如同圓盤一般大小。
姚西寒衣衫無風自動,玉麵始終含笑,雙眼清澈如水看似平靜無波但卻緊緊盯著那圓盤,血魂的凶名二百年前便已經名震天下,當時與正道八派幾大高手之戰皆令世人驚駭不已,雖然現今之世已經少有人知道他叱詫江湖掀起萬丈血腥的往事,但他師出瑤池仙子閣,閣主“西恨”樊翠碧乃是“淩波仙子”秦虹瑤的弟子,秦虹瑤又是當年被昆侖正宗逐出的四大弟子之一,當時曾經與“血腥極樂”霸無極一戰,她傷重之時曾經將與霸無極一戰的感悟寫下來,做為瑤池仙子閣的絕密保存下來,期間也提到了他的獨門絕學“玄陰九擊”,待到後來樊碧翠學業有成,執掌瑤池仙子閣並且收了姚西寒這習武的奇才,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他身上,當然會將瑤池仙子閣的曆史以及創派祖師秦虹瑤的事情詳細告知,由此姚西寒當然知道這血魂的厲害,因此怎敢大意,“大無量”心法暗自運轉,將畢身功力逐漸提到極致,隨時準備接他一擊。
血魂的茶杯在達到二人中間後突然爆出漫天血光,原本緩慢的速度也突然轉為快如閃電,這由慢轉快雖然隻在須臾之間,但已經足見血魂對內力的控製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那茶杯在轉快的瞬間姚西寒背後的“問天尺”突然彈出六尺,在空中化為一道白光迎了上去,問天尺與那茶杯猛然撞擊在一起,發出轟然巨響,茶杯隻是向後退了寸許,但問天尺卻原路飛向姚西寒。姚西寒右手一伸,將問天尺接在手中,但身體卻被生生退了三步,距離聶可政不過半步。
再觀那茶杯,在受問天尺撞擊後後退的同時杯中的水突然化為九道水箭,一道緩緩射向位於二樓的說書先生,其它八道則全速射向姚西寒。姚西寒素來自負內力修為,年少之時便與當世的許多名宿耆老交過手,勝多敗少,但剛剛與血魂硬拚內力之下卻是吃了虧,心下暗驚之餘又見那八道水箭射來,再不敢硬接,連忙一揮手中問天尺,運足功力用“無量十八蕩”的招式將問天尺舞得密不透風,逐次擋下那八股水箭。水箭每擊在問天尺上一下,姚西寒都借力將其送到另外一個方向,可每次受力都成倍增加,起初他還可以從容應對,但到了最後一股水箭時他已經力有不逮,無奈隻有像先前一樣憑內力硬接,這“玄陰九擊”的最後一擊已是血魂的最強內力攻擊,何其了得,以姚西寒的傲世修為也被生生震得身體後撤至緊貼到聶可政的身上,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
而聶可政也因為他的碰觸而從入定之中醒來,他猛的跳起來,站在姚西寒的身側,圓睜虎目滿是殺氣的望向血魂,顯然他早已經對眼前的形勢了然於胸。他剛要掣劍出手,卻被姚西寒生生拉住,低聲對他道:“聶兄稍安勿躁!”
聶可政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是血魂的對手,逞強不在此時,因此悶哼一聲又退了回來。
劉先生本人並不會武功,在聶可政與姚西寒交手之時他依仗自己與洞悉老人的關係認為無人會傷他,同時他也是犯了說書人好看熱鬧並做為說書素材的通病,因此並未離開。但血魂既然已經出手,又怎麼肯留活口,因此才會突然向他出手。射向他的水箭其實速度是最慢的,因此才會先發後至,在姚西寒閃電般擋下那八股水箭後這最先發出的一支才堪堪到達他胸口。隻是這慢卻是相對於射向姚西寒的那八股而言,莫說他不會武功,即便是如同曾舒雨那等身手的武林中人也絕對沒有逃得一命的可能。因此劉先生尚未反應過來,那水箭已經到了胸前半尺。就在那股水箭就要射中劉先生胸口心髒位置的時候,忽然一道勁氣從二樓劉先生身後的包間裏彈出,無巧不巧的化解了那股輕易可以奪走他生命的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