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古董小販
一
此時,張劍鋒、孫少林、荊雷和派出所民警吳申正在柳樹屯調查,仍是沒有人能提出線索。當陸雨林開車到柳樹屯時,張劍鋒讓孫少林、荊雷和吳申在柳樹屯繼續排查,他上了陸雨林開的警車立即趕往郭家堡。
在郭家堡鄉,張劍鋒、陸雨林和派出所魯所長查看了發現摩托車那個水塘。水塘就在路邊,大約五百米寬,八百米長見方的水麵,水塘邊上長滿水草,南麵臨公路,其它三麵是玉米地。在水塘西側的岸上有兩間土平房,看來是看水塘人的住處。
張劍鋒他們仔細觀察了路邊至水塘的摩托車痕跡,大約有五米遠的車輪衝印痕。據魯春說,發現水塘中有摩托車的人就是看水庫的人,他叫郭玉山,今年六十八歲,已承包這個水塘多年了。傍晚時,他到路邊來查看水塘的情況,發現水塘邊的水草中露著一個摩托車把,他下到水中,便推出一輛摩托車,於是便給派出所打了手機。據他說,路邊到水塘這段,當時沒有任何足跡,看來是有人在路邊下了車,讓仍在發動的車自行衝到水中的。
隨後,張劍鋒和陸雨林、魯春來到看水塘人的住處,發現看水庫人是獨身,這裏便是他的家了。室內陰暗潮濕,有些亂,一鋪小炕,堆著一雙被,地上有一個小桌,堆著碗筷,半瓶酒,桌上還有一台很小的老式彩電。張劍鋒問他在夜裏是否聽到什麼動靜,或是摩托車響。他說他耳朵是很靈的,但昨夜喝了點酒睡著了,什麼也沒聽見。因守在路邊,夜裏偶爾過車,他已習慣了,聽見與否,不影響他睡覺。按習慣,他每天要在夜裏十點鍾以後睡覺,到天沒亮之前就醒了。因水塘不大,守在路邊,這些年來白天偶爾來些釣魚的,收點費,夜裏沒有人來偷魚的,他很放心。如果這樣看,這輛落入水中的摩托車一定是在他熟睡之中被人推入水中的。
那輛本田250摩托車已被民警推到派出所,張劍鋒和陸雨林看著這輛車,有七層新。這是一種高檔車,買時至少要七千元以上,馬力很大,如果裝滿油,跑上三四百公裏都沒問題,這麼好的車被丟棄,看來騎車人一定有問題,或者說,這輛車不是他的車。經技術員檢驗對比,與古墓現場留下的摩托車印痕是一致的,可以認定落入水中這輛摩托車,就是到過古墓被盜現場的摩托車,由此認定這輛車上原先乘坐的人,就是盜墓賊。
郭家堡鄉雖說是個小鄉,但交通十分便利,該鄉東的十字路口,可通往四個方向,南通柳樹屯,北通鄭家店、北河套,東通羅家灣、新王山、崗岩口、東山城,西通四方廟、雙水子、風沙口。風沙口至東山城的公共汽車每天要有五六趟,最早在風沙口發車是早六點,到郭家堡在早六點四十分左右。晚上的車最晚是六點。而在街內早六點多便有幾輛出租車,是跑周邊各鄉鎮的,當然也去東山的。
連夜,張劍鋒、陸雨林沿著發現摩托車的那條公路向東行走了幾華裏,沿線走訪一些村民,卻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當日,魯所長按張劍鋒的提議安排民警對鄉內具備藍色本田250摩托車的車主排查,沒有發現車丟失或車不在的,這說明,這輛車及車主不是郭家堡鄉的。車主棄車,逃離該地,一是有人接應,二是乘公共汽車或出租車離開。魯春和一名民警對一些出租車司機調查,雖然一些出租車在近兩日內載了一些租車人,都能說的很清楚,而大多是下鄉到某村屯。有兩份是去東山的,一是小夫妻領著幾歲的小女孩,另一份是老婦妻去東山看病。看來,這個丟棄摩托車的人並沒有坐出租車。
已是下半夜,張劍鋒決定和陸雨林在天亮前趕到風沙口鎮,尋訪昨天早晨第一班由風沙口鎮通往東山的公共汽車司乘人員,他分析這個丟棄摩托車的人,如果不是郭家堡的人,便是東山城的,他定會乘早班的公共汽車去東山。
淩晨四點,他們趕到風沙口鎮,早班車要早六點從風沙口發車,司乘人員還沒有來,他們隻好在車中休息一個小時。待到五點四十分時,他們在客運站找到了昨天早晨開往東山的汽車司乘人員,據售票員回憶,昨天早晨在郭家堡上車的人非常少。將老人孩子、婦女排除,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有些可疑。這個人方臉膛,身高一米七五,中等體型,很健壯,背著一個黑色旅行包,穿的卻很幹淨,白襯衫,米色褲子,是到東山火車站下的車。
“盜墓人會穿的幹淨嗎?不可能。如果背包中背的是盜墓時穿的衣服的鞋呢?隻有這樣。黑夜中在無人路邊將車丟棄到水塘中,然後換掉幹淨衣服。走到郭家堡鄉內,去往另一個方向,在六點半到等車點,然後上車,隻有這樣。可這個人是哪的呢?”張劍鋒在思慮。
“張隊長,這個人是去東山,那他為什麼不走西楊村北邊那條近路,即使車沒油了,行駛二十五裏路時,石崗鄉路邊就有加油站,他不是更快到東山嗎?”陸雨林在思慮著。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我看騎這輛摩托車人的,有可能騎的不是他自己的摩托車,而是被殺死在古墓中那個人的。我在觀察古墓中的那位死者時,發現死者褲角上有汽油汙漬,說明他經常騎摩托車。他被殺死後,凶手不想讓摩托車留在現場,因為我們有時根據摩托車就會找到死者身源。所以,凶手逃離這個現場時,騎走摩托車,然後拋棄到不容易被我們找到的地方。或者是將摩托車騎的更遠,聲東擊西,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誤認為凶手家就在北邊住。郭家堡鄉距古墓現場三十多華裏,讓我們懷疑盜墓人是郭家堡的人,或這一帶的。這樣看,盜墓人居住地不在現場北邊,而是南邊或東邊。”張劍鋒分析著。
隨即,張劍鋒向田局長彙報了調查情況。
田局長昨夜可以說是一夜未眠。因各路人馬仍在調查中,他守在西楊村時刻在等待各路人馬的消息。昨夜,董寶山和賀春風在柳樹屯西南的桑樹屯調查時,該村一位姓趙的老漢在昨天淩晨兩三點鍾時,聽到村邊小路有汽車聲,因這條偏僻的路夜裏極少過車,他被車聲驚醒。因沒有出屋,不知車往哪裏去了。古墓現場有轎車印,董寶山他們分析這輛車極大可以是盜墓者開的車,雖經連夜排查,並沒有查到線索。
聽了張劍鋒的情況,田局長讓張劍鋒和陸雨林及技術員全回西楊村,田局長要召開一個案件分析會,並決定成立一個專案組。
二
當天上午,田局長組織參加辦案的刑警、經文保人員、周邊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在西楊村村部召開會議,將此案定為西楊村古墓盜竊殺人案。董寶山通報了主要案情,張劍鋒彙報了在柳樹屯和郭家堡鄉調查情況,賀春風彙報了在桑樹屯調查車輛聲音的情況。然後,大家根據現場和調查情況對案件進行分析和討論。
有人認為,盜墓者極大可能是周邊的農民,至於現場出現車輪印,分析盜墓者其中有具備摩托車的,有具備轎車的,有可能是出租車,或是雇來的出租車。那個死者有可是因為內哄爭奪墓中寶物而被同夥殺死。但古墓中究竟有什麼陪葬品還是個謎?
張劍鋒對案件分析後說:“這是一個有計劃、有組織的盜墓犯罪團夥,從現場看作案人至少到四五人左右。其中一人對古墓情況很了解,並認定這座古墓中有陪葬物。從挖掘現場的情況看,並非第一次盜墓,也許以前幹過這種犯罪勾當。在現場外的樹林邊上我們發現了轎車印和摩托車印,正象其他同事說的那樣,作案人其中有騎摩托車來的,有乘轎車來的。那麼挖到陪葬品後怎麼運走,我想極大可是放在那輛轎車的後備箱中或車內。從轎車印痕上,這是一輛使用很久的一輛舊車。從現場遺留的繩子和土籃子看,盜墓者可能還會帶來鐵管交手架,或能支撐鐵架,或有滑輪或用掛有繩索上麵拴著土籃子從挖出的洞中往外運土,是很專業的。從此工程看,幾個人至少要挖兩三個夜間,或黑天白天不斷挖掘,也要一天一夜。我們都觀看到了墓中那位被害者,從他的穿戴看,不象是城市人,也不象純農村人,而象某地城郊人,這個人會駕駛摩托車,從他褲角的油汙就可確定,我分析被拋到郭家堡東邊水塘的藍色本田250摩托車就是死者的。”
聽完張劍鋒的分析,田局長很讚同,他對賀春風說:“在我們的轄區有幾十座古墓,例小孤山遼金時代古墓群,雖有專門的人員日夜看護,但這起盜墓案也許是為我們敲響了警鍾,盜墓能不能去打那裏的主意。賀大隊長要與文管部門對小孤山等地的古墓嚴加保護,防止盜賊再次作案。除此,我想以前我們也有過類似的案件,可以並案偵察。也許還有地方有古墓被盜一直沒有被發現,經文保部門以及當地派出所要注意此事,要全力保護好祖先們給我們留下的寶貴的文物遺產。”
停頓一會,田局長宣布成立專案組及下步工作意見。
“同誌們,楊樹園子古墓被盜殺人案,從最初由賀春風、陸雨林等到現場及各路人馬展開工作,至此已一天一夜還多。同誌們同一些村幹部通宵熬夜,可以說非常辛苦,並排除一些疑點,發現一些線索,為下步偵破工作打下了基礎,也確定了偵察方向。為了更好地集中優勢,盡快偵破這起多年來在我地罕見的盜墓殺人案,我與董寶山副局長研究決定,成立一個專案組。組長,由刑警重案隊隊長張劍鋒擔任,組員有孫少林、荊雷,因文物管理工作由經文保大隊分管,賀大隊長還要主抓正常工作以及對其他古墓的保護,我決定由經文保年輕警官陸雨林參加到這個專案組中。陸雨林我是了解的,雖說儒氣些,但智慧和才能很強,車也開的好,曾和賀大隊長偵破過東山一些企業多起盜竊大案,在此也會很好地發揮作用的。為了方便工作,除重案隊的一輛警車外,我另給你們暫時調配一輛地方牌照的普通桑塔納轎車,你們可以再分組行動。今天是二00七年八月二十六日,昨天發現的現場,此案就叫二00七、八、二五案件吧。從現在起你們可以不受任何幹擾,獨立去辦案,其他部門和警種可以配合你們,有什麼事直接和董局長彙報。關於文物案件,我們可以說都是門外漢,因有些古物,擺在我們麵前我們也不認識,必須依靠專家學者,邊幹邊學。文管所的邱所長和秦小玉姑娘現在仍在古墓現場,他們在清理和研究這座古墓,有什麼問題也可找他們,他們表示會很好地協助我們的。我想,下步工作,一是要盡快找到死者身源;二是依據現場證據在排查重點人時,注重對一些古玩市的走訪調查。昨天淩晨前發生的古墓盜案,我想作案人不會立即銷贓出手他們盜得的文物,我們有必要對一些古玩市場進行部置控製,更要依靠一些經營文物、古董的內行人。當然,偵破這起案件,並非容易,會遇到很多困難和艱險,你們要發揚刑警敢打硬仗,不怕艱難困苦,乃至流血犧牲的精神,要盡快偵破此案,堅決打擊在我地區出現的各類盜墓犯罪,保護好國家的各類文化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