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過了泥流山,其實離了羅浮,就沒有半天的路程。
但就這半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幾個人拖了一天有餘,連在了山下那個鎮子過了一夜。
原來吃膩了頓頓饅頭的黃元,有了些提議,吃頓好的,生怕走了孤鶩峰,就沒得吃,畢竟師父老好人一個,要真的讓師父知道小師弟有錢,準又做那救濟一些吃不了飯的貧困難民。
這就不好咯。
萬一這個小師弟還是個沒心眼的貨色,師父一說,就把那些錢一股腦的掏出來,沒剩個子兒,那隻剩了揪心可言,不知還要過多少吃饅頭,就了鹹菜的清貧日子。
師父為何有那善心,說了也有道理。
因為天下有些貧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凍得衣服沒有,餓得粥都喝不起了,可就不該略盡微薄之力才對。
黃元也懂。
但道理是道理了,能頂饞不?
孤鶩峰那頓頓的饅頭,鹹菜,嘴巴都淡了個鳥味,都不知肉是啥子滋味。
黃元這次下山,就聞了一次,老香,肚子不餓,就是饞了不行,趁了掌櫃沒有注意,偷偷手指沾了下鹵水的滋味,嚐了嚐,那味道老好了。
一個羅浮的仙家子弟,淪落到了這個淒慘地步,說了有人信了?可還不是貽笑大方。
因為師父沒得錢,這次下山,本就有為數不多的銀兩,都放在口袋,買得起肉,是買得起,但吃了一兩頓,接下來頓頓的喝西北風,連饅頭都啃不了。
小師妹林白水舉了雙手同意,小臉老高興。
本還想走回孤鶩峰的程白元,不忍掃了小師妹的興致,也隻好同意。
幾個人找了羅浮山下,小鎮最好的一間酒肆,挑了位子也不錯,靠窗,抬了頭就能看到羅浮,不知哪個峰,總之雲霧繚繞,偶爾有仙鶴嘶鳴,頗有了仙家聖地的意味。
韓太湖不是小氣的人,直接丟給酒肆小二一袋銀子,讓小二直管上好酒好肉就是,那些山珍海味,鮮美時蔬,就別留著。
韓太湖到底有錢,也都是了典佑的錢,這個漢子走之前,就丟給了韓太湖好些白玉錢,說要真的有看中了喜歡的法器,或者些材料,盡管買就是,別真的要用卻沒有,那就不好。
至於還有些錢,典佑留著買酒水喝。
韓太湖不會忘記,典佑走之前的神情,那是對了他有希望。
所以他更不該讓人失望。
韓太湖要學了喝酒,盡管不好喝,也要吞下才對,不為了和大唐王朝那位劍仙喝酒,隻為了和典佑通宵達旦,舉杯共飲。
但韓太湖喝了酒,眉頭緊皺,也嗆了出聲,又灌了一口,滿臉通紅。
酒兒姑娘滿臉心疼。
黃元見狀,就不好意思拉著小師弟喝幾杯,要不準要讓韓太湖知道,自己這個千杯不醉,不是浪得虛名。
程白元沒敢喝酒,怕成了個酒鬼,小師妹真的不喜歡自己。
隻是如今也不喜歡,但不討厭,將來總有機會喜歡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不是無情,而沒得感情。
小師妹林白水吃飯,沒了不拘小節,狼吞虎咽,學了酒兒姑娘細嚼慢咽。
因為酒兒吃飯的模樣如此好看,就連作為了女子的她,都有些心動。
姑娘越變越好,這個好事情。
程白元看了這些,覺得越要努力練劍,才能配得上這麼好看的小師妹。
黃元難得沒了話多,專心夾菜吃菜,嘴巴子塞了滿滿的,偏偏沒那筷子的那隻手,還抓著個燒了噴香的燒雞,一整頭拿在手上,就怕別人搶,似乎這個小胖子,要把這輩子的分量,都吃回來。
幾個人酒足飯飽,黃元撐的走不動路,便在酒肆休息,哪都不想走了。
小姑娘酒兒走在這小鎮,想買些布料,好趁了在羅浮這些時候,通宵連夜做衣服,畢竟那些戰鬥,公子的衣服都破了,縫縫補補了好幾個口子,不行,走了出去,都沒得麵子。
小師妹林白水沒什麼心思,閑來無事,就和酒兒小姑娘一起晃蕩。
姑娘相見,隻要沒有敵意,話總是多了不行。
但在兩人身上,就不是如此。
比如酒兒問林白水,要做了衣服,哪些布料好看,哪些耐磨。
但林白水哪懂,要問了吃的還行,眼下的小姑娘,早都被那些吃食,吸引了,沒了魂,似乎沒有吃飽,還想在吃一些。
小師妹就問了小姑娘,為何你要如此好看。
酒兒要怎麼回答?
總不好說我天生麗質,這般傷人的言語。
但兩人都沒有覺得對方不好的想法。
隻要能說的事情,雙方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身後的兩人,也是如此。
都是程白元問得多了,韓太湖回答,有些問題能說的出來,韓太湖就說,有些問題說不了,韓太湖也不懂如何說,直接明了,就不拐彎抹角,免得誤人子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