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海一比,L城簡直成咱故鄉的旮旯兒李了。韓崢說。
那是,山外青山樓外樓嘛!韓衝不知從哪兒學來一句。
在韓衝和羅氓的陪伴下,韓崢逛了外灘、遊了浦東、去了豫園,還登了東方明珠塔。韓崢是乘電梯登上明珠塔的,其實登上的是觀光層。站在玻璃房間,倚欄遠眺,那鱗次櫛比的建築、那綠茵如織的廣場、那星羅棋布的道路、那渾濁寬宏的黃浦江,還有那江麵上航行著的樓房似的船舶,都讓韓崢驚訝歎羨。這個從大山出來的男孩,雖說也長在城市、生活在城市,麵對新的絢麗新的世界時,不禁也產生出些許的孤陋與悲哀。大上海太偉大了,連讓韓崢低沉消極無奈的斷腿都不被這崛起的科學城市所不齒,還有什麼不能被人類征服的呢?
一個寒假的休養調節,韓崢完全適應了假肢。然而,當一家人準備返回時,韓崢卻迷惘了。這個時時處處在追求真的男孩,怎麼和“假”不期邂逅呢?或許社會上真需要假。踏踏米中學校門外的牆上就填滿了辦假證的小廣告張貼,還到處塗鴉著手機號碼。這大上海不也一樣嗎?不信你往地上看,那花花綠綠的粘貼不正是假的宣傳廣告嗎?韓崢的心中,時時假想尤龍還活著,假想尤龍活著是一種美麗。如同這裝上的假肢,讓韓崢少了形體上的殘缺。可是,假的畢竟是假的,假的怎麼能當真呢?
那天早晨,羅氓說:明天該回去了,再去街上逛逛吧,順便買點東西,下半輩子不知道還來不來上海了,多看幾眼留個想頭。
三個人又融進了人海裏。
羅氓愛購物。女人嘛,還撐著公司的半邊天。韓衝和韓崢陪著她購。南京東路的步行街兩旁商場林立,服裝店、鞋襪店、頭飾店、手表店、金店、花店、眼鏡店、食品店,連專賣女人內衣的店麵,羅氓也沒有放過。還沒逛完,就已經采購了兩大袋子。兩大袋子貨物由韓衝拎著。這時,你就是經理老板總裁什麼的也隻得掉份了。這時候,韓衝是消費大軍中的一個工兵,剛入伍的工兵。你隻能服役,連討價選擇的權利也沒有了。
韓衝說:韓崢你需要買啥?你媽買了兩大袋子,你不嫌吃虧呀!
韓崢選中了一本書,絕不是當代時尚的中學生小說,而是上海一個殘疾作者著的《撐拐的人》。《撐拐的人》撐起了殘疾人的一片藍天,韓崢要在那片藍天上尋覓一朵美麗的雲。
韓衝微笑著說:這本書真好!
韓崢說:我想給鄒小楠捎件禮物,人家付出了那麼多。可挑來挑去,直到要離開南京路時,才買了一隻女孩們喜歡的布偶。那是一匹棗紅色的馬。鄒小楠屬馬。
韓崢一行飛回了L城。
剛進家,韓崢便想把布偶送給鄒小楠。羅氓說:屁股還沒坐穩,明天送也不遲。韓崢挨到了明天。
同上海一比,L城簡直成咱故鄉的旮旯兒李了。韓崢說。
那是,山外青山樓外樓嘛!韓衝不知從哪兒學來一句。
在韓衝和羅氓的陪伴下,韓崢逛了外灘、遊了浦東、去了豫園,還登了東方明珠塔。韓崢是乘電梯登上明珠塔的,其實登上的是觀光層。站在玻璃房間,倚欄遠眺,那鱗次櫛比的建築、那綠茵如織的廣場、那星羅棋布的道路、那渾濁寬宏的黃浦江,還有那江麵上航行著的樓房似的船舶,都讓韓崢驚訝歎羨。這個從大山出來的男孩,雖說也長在城市、生活在城市,麵對新的絢麗新的世界時,不禁也產生出些許的孤陋與悲哀。大上海太偉大了,連讓韓崢低沉消極無奈的斷腿都不被這崛起的科學城市所不齒,還有什麼不能被人類征服的呢?
一個寒假的休養調節,韓崢完全適應了假肢。然而,當一家人準備返回時,韓崢卻迷惘了。這個時時處處在追求真的男孩,怎麼和“假”不期邂逅呢?或許社會上真需要假。踏踏米中學校門外的牆上就填滿了辦假證的小廣告張貼,還到處塗鴉著手機號碼。這大上海不也一樣嗎?不信你往地上看,那花花綠綠的粘貼不正是假的宣傳廣告嗎?韓崢的心中,時時假想尤龍還活著,假想尤龍活著是一種美麗。如同這裝上的假肢,讓韓崢少了形體上的殘缺。可是,假的畢竟是假的,假的怎麼能當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