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小楠轉身出病房。
韓崢把便壺塞進被單裏麵減負。也是憋得太急，也是心裏太慌，不小心，身下單子上洇濕了一大片。沒辦法，他的身子不能動啊！韓崢將便壺放在床下，心中又多了幾分傷感。鄒小楠進屋端走便壺出去衝刷。望著鄒小楠的背影，韓崢的內心波濤洶湧。這麼多天，鄒小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給他唱歌，給他讀文章、講題，比媽媽都細心，如今，鄒小楠連便壺都幫他衝刷。這是鄒小楠應該做的嗎？然而她卻默默地做了。正因如此，羅氓才放心地回公司辦事，把白蘭也帶走了。韓崢不知該向鄒小楠說些什麼，隻是怔怔地望著鄒小楠。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呀！鄒小楠說。還躺下吧，坐的時間太久了。
韓崢躺不下，他的身體下邊還濕著。要是平時，羅氓又開始給他擦了，或是又幫他換去了墊單，好像給繈褓中的韓崢換尿布一樣。羅氓不在，韓崢的身子隻能礘著。
鄒小楠似乎看出了什麼，問韓崢：怎麼了？不舒服？
韓崢說：沒，沒有。手卻不自主地掖了一下被邊。
鄒小楠完全明白了。鄒小楠看過羅氓幫韓崢換墊單。說是不是又濕了？我幫你換換吧？
沒事，不，不用了。韓崢把身體往下退了一點。
換下來吧，濕著多難受哇！
鄒小楠說著走過去，掀起涼被幫韓崢換墊單。韓崢的上半身沒穿衣服，赤裸裸的。盡管鄒小楠偏斜著頭，還是看到了韓崢黑暗中的全部，包括那條空蕩蕩的左腿。那條猥獕的腿讓每一個人都感到恐懼、感到悲哀。那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擁有的。鄒小楠的內心翻江倒海著。這就是她一直喜歡著的那個男孩嗎？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在鄒小楠的心中，韓崢可是一個十全十美偉岸高大的男子漢哪！
鄒小楠把抽掉的墊單放進盆中，扶著韓崢躺好，坐在對麵說：休息一會兒吧，坐的時間太久不舒服。她本要和韓崢聊些什麼的，突然間腦子裏一片空白……
韓崢的心裏也亂成了一團。他的臉在發燒。他覺得好尷尬，好像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鄒小楠看到了涼被罩著的他的軀殼。那是一具多麼不值得讓人一睹的軀殼呀！鄒小楠會怎麼想？她還會始終如一地關心愛護他嗎？……
胡思亂想著，韓崢慢慢閉上了眼睛。
韓崢醒來的時候，鄒小楠已經去學校了。羅氓坐在對麵床上說：鄒小楠下午有課，讓我告訴你，醒來把那篇課文看完，明天該講了。停了停，問：鄒小楠幫你換墊單了？
韓崢點頭說是。
多好的一個閨女呀！羅氓說。傷好後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韓崢沒有說話，兩眼直瞪瞪地盯著麵前那根懸掛在屋頂的不鏽鋼吊架，好像要窺探出那吊架上的秘密似的。好久好久，才說：媽，我明天得下床。
什麼？羅氓吃了一驚。
我得下床！韓崢堅定地說。我不能老這麼躺著麻煩別人。
鄒小楠轉身出病房。
韓崢把便壺塞進被單裏麵減負。也是憋得太急，也是心裏太慌，不小心，身下單子上洇濕了一大片。沒辦法，他的身子不能動啊！韓崢將便壺放在床下，心中又多了幾分傷感。鄒小楠進屋端走便壺出去衝刷。望著鄒小楠的背影，韓崢的內心波濤洶湧。這麼多天，鄒小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給他唱歌，給他讀文章、講題，比媽媽都細心，如今，鄒小楠連便壺都幫他衝刷。這是鄒小楠應該做的嗎？然而她卻默默地做了。正因如此，羅氓才放心地回公司辦事，把白蘭也帶走了。韓崢不知該向鄒小楠說些什麼，隻是怔怔地望著鄒小楠。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呀！鄒小楠說。還躺下吧，坐的時間太久了。
韓崢躺不下，他的身體下邊還濕著。要是平時，羅氓又開始給他擦了，或是又幫他換去了墊單，好像給繈褓中的韓崢換尿布一樣。羅氓不在，韓崢的身子隻能礘著。
鄒小楠似乎看出了什麼，問韓崢：怎麼了？不舒服？
韓崢說：沒，沒有。手卻不自主地掖了一下被邊。
鄒小楠完全明白了。鄒小楠看過羅氓幫韓崢換墊單。說是不是又濕了？我幫你換換吧？
沒事，不，不用了。韓崢把身體往下退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