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每次住院,胡秋霞在照顧他時常常躲著掉眼淚,可又不肯認命,她細心照顧著,做不動了,累了,便由兒女們來替換。原本大家是不願讓也已是個老太太的胡秋霞這般勞累,可胡秋霞卻固執地一定要守在醫院裏,她說她是要代替周南妹妹照顧老頭子,不讓她在天之靈不安。聽到她這樣說,所有人都沉默了。張恨水也不願就這麼撒手離開,他要看著親人們都能好好的活著,也不要讓他們在擔驚受怕的過著每天的生活時還要為他操心,或許是他的生命還沒到盡頭,明明已現死亡之象,可他仍然奇跡般地活過來了。生命力之大,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不過大病後的他,行動和說話都已經很困難,兒女們又是天南地北,再加上“暴雨”之風,友人們能來串門的可能性渺茫,家裏顯得冷冷清清,沒有了熱鬧的人氣,似乎院子裏的花草也荒蕪了。

整日悶悶地坐在書房裏,要麼望著院裏的花草發呆,要麼與《四部備要》為伴,雖然張二水和張伍兩個兒子孝順懂事地每天晚飯後都會到書房陪他聊天,可是在那樣的環境下,人的心情怎麼會好呢,聊天的內容也如何開心得起來呢。更何況以前是至少有十幾個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生活,而在周南病逝後,胡秋霞並沒有過來同住,家裏人潷得可憐,冷清得要命,哪裏還有往日的歡樂。聊天說話,似乎張嘴吐出的是寒冰,冷得想笑也僵硬得笑不出來。

張恨水並不願這樣,他也想讓兩個兒子放心,可是他心裏記掛著身在外地的女兒,記掛著不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每天,再懼怕報上的新聞可能會出現的讓他不願看到的消息,但張恨水還是堅持看報,至少,如果報上沒有他認識的人,那麼那一刻或是那一天,他的心情能稍稍平靜些。

可是有一天他卻害怕了,報上的新聞令他膽顫心驚,平素冷靜的他猛然“啊”的一聲驚叫,不待張伍跑進來,張恨水已跌跌撞撞地奔出書房,手裏攥著報紙,緊張地抓著張伍的手,著急地努力表達,可他口齒不清,說的話連他自己也聽得著急:“你看,邢台發生地震了!你快到蓉兒的學校打聽消息,快,快……”幸好張伍聽懂了他的意思,他連忙安撫張恨水,又叫來其他人把張恨水扶回屋裏休息,為免張恨水再著急,他匆匆忙忙騎車趕往中央美術學院去打聽消息。張恨水卻沒有回屋裏等著,他一直在院裏焦慮不安地在院子裏徘徊,無論孩子們如何哀求讓他回屋,他卻怎麼也不肯答應,滿臉焦急緊張地盼著張伍能帶回好消息。好不容易看到張伍進門的身影,張恨水在家人的攙扶下,跌撞著衝了上去,不待張伍停好自行車,就急急地問道:“怎樣?蓉兒怎樣了?”張伍朝張恨水露出安心的笑容,說:“我聽校方負責人說,學生所在地離震心較遠,波及不大,學生安全無恙。”張伍的聲音沉穩堅定,張恨水知道女兒蓉蓉並沒有出事,安安全全地還在學校裏,他的心終於穩穩地似一塊石頭落了地,臉上的擔憂也消失了,整個人才又放鬆下來。而這一放鬆,令他的身體驟然失去堅持,待眾人驚慌地將他送回屋裏,張恨水又在床上躺了很久。

每次住院,胡秋霞在照顧他時常常躲著掉眼淚,可又不肯認命,她細心照顧著,做不動了,累了,便由兒女們來替換。原本大家是不願讓也已是個老太太的胡秋霞這般勞累,可胡秋霞卻固執地一定要守在醫院裏,她說她是要代替周南妹妹照顧老頭子,不讓她在天之靈不安。聽到她這樣說,所有人都沉默了。張恨水也不願就這麼撒手離開,他要看著親人們都能好好的活著,也不要讓他們在擔驚受怕的過著每天的生活時還要為他操心,或許是他的生命還沒到盡頭,明明已現死亡之象,可他仍然奇跡般地活過來了。生命力之大,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不過大病後的他,行動和說話都已經很困難,兒女們又是天南地北,再加上“暴雨”之風,友人們能來串門的可能性渺茫,家裏顯得冷冷清清,沒有了熱鬧的人氣,似乎院子裏的花草也荒蕪了。

整日悶悶地坐在書房裏,要麼望著院裏的花草發呆,要麼與《四部備要》為伴,雖然張二水和張伍兩個兒子孝順懂事地每天晚飯後都會到書房陪他聊天,可是在那樣的環境下,人的心情怎麼會好呢,聊天的內容也如何開心得起來呢。更何況以前是至少有十幾個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生活,而在周南病逝後,胡秋霞並沒有過來同住,家裏人潷得可憐,冷清得要命,哪裏還有往日的歡樂。聊天說話,似乎張嘴吐出的是寒冰,冷得想笑也僵硬得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