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悶的笑,胸口顫動。“小懶蟲,快起來了。”
“我現在還病著。”
“張大人說你的病已經好差不多了。”
“可還要休養。”
“你呀,再睡下去不病也病了,快起來。”
我幹脆跟他耍賴:“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翻了個身,繼續睡。
他將在我腰上的手收緊,靠近我耳邊,壞壞的笑:“真的不起?”
閉上眼,用力搖頭。卻猛然驚呼,用力按住了他被子下的手。
他依然笑,溫溫潤潤的,好像剛才那事不是他做的一般。我氣乎乎的被他擾的睡意全無,便幹脆回手與他鬧了起來。
最後卻被他抓在懷裏,深深的吻,吻得兩人氣喘籲籲才分開。
我把頭靠在他肩上,臉上熱辣辣的。
以前在宮內,子煌的吻總是發於情,止於禮,從未這般狂熱。現在離了皇宮,又數月未見,壓抑了太久的思念一下子爆發出來,竟是如此的熾熱。抬頭看他,他麵如秋月,溫柔的像個仙人。
我拉起他的手,手指交疊在一起。
無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忽然有種幸福慢慢湧上來,將自己淹沒,毫無空隙。
然後他就說:“這樣的日子,真好……”
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笑容。……是啊,真好。
用罷了早膳,子煌忽然拉著我道:“這兩天你身體不適,好生調養一下。等過了這兩天,我們就啟程回宮。”
“要回去?”心裏不由得暗了一下。
子煌摟住我,明白我的擔心:“不管怎麼樣,都是要回去的。這次是聽說你病重,才又放下朝務出來,怕你剛回來就……”他頓了一下,麵色有些許的後怕,轉而又笑,像在安慰我:“不過還好你沒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有長長的未來。”
長長的未來……是啊,我們還有長遠的路要走,該麵對的,總歸要麵對。
握著他的手,那溫暖緩緩流入心底,彙聚成碧,也就不再多想。
中午趁他午睡的時候,把那張寫了通國證據的竹簡暗暗收了起來。現在永絡國的皇宮裏也許真的如楚容若所說,凶險非常,那我就更應該守在子煌身邊。
這些煩擾的事情等回到皇宮後,再說吧。
第二日起來的甚早,不是被子煌從床上拉起,而是被一陣幹嚎嚇醒。
慌張的穿了衣服出門去看,便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猴子般模樣的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我衝撞過來,好在身後的子煌眼疾手快將我拉在懷裏,才沒讓我剛好的身體又躺回床上。而那黑影也停了下來,仔細一看,竟是張廷之。
他朝著身後的地方望了一眼,然後哇哇大叫:“爹啊,兒子這不是已經回來了麼,您打我都快打了一個月了,歇兩天成不?”
張明啟手裏拿了根棍子,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嘴裏罵著:“你這個不孝子,一出去就是七八年,看我不打死你我!”
廷之邊躲邊哎喲,看起來像被打得挺慘,但從他靈活的身形上看也能知道大概。而張明啟那看起來凶狠的棍子,卻在落地時收了十二分的力氣,打在身上能有多疼更是誰都明白。
這對父子,從我回來起就要每天上演這出,看來他們的溝通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院子被廷之這麼一攪,就圍了不少人,或是歡笑或是起哄,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我靠在子煌懷裏笑,心裏一片晴朗。已經許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興頭起來,便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擔心我的身體,有些猶豫,卻也答應了。
於是牽上逐影,兩人一騎,出了虎騎關。
身後是有大隊人馬跟著的,我們也不好往遠了走,隻在一片小樹林前停下。
逐影有點不習慣兩個人的重量,不住的打著響鼻,更回頭用嘴咬子煌的下擺。我笑著把逐影的“事跡”跟子煌說了,子煌提起了嗓子,敲了下逐影的頭:“嗬,你這頭色馬,怪不得老回頭咬我,原來心懷不軌,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逐影似是聽懂了,不服氣的甩了甩頭,竟是忽然往森林裏麵跑了起來。
我驚忙的扯住韁繩,它卻不管,跑得更加歡暢。直到了樹林深處才停下來。
而此時身後的大隊人馬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又驚又笑,拍著逐影的頭,回頭想對子煌說這匹怪馬。
卻不想剛回頭,唇就被覆住了。
溫暖濕潤的吻,在寂靜的森林裏有如雪落般的靈動,惹得人心撲通的跳。
纏綿結束,他就在我耳邊道:“我愛你。”
赤裸裸的感情,
是我愛你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