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鞏河的笑聲-'97當陽金秋筆會,瑣記
.沁卜
1997年8月8日,在通往幽靜、秀美的鞏河風景區的路上傳出一片開懷、爽朗的笑聲,笑聲來自參加‘,7當陽金夥筆會,的作家和詩人們。這是鞏河水庫管理處20多年來首次接待文學界人士在此召開筆會。
這天秋高氣爽,日朗風清,來自宜昌市文聯、《宜昌日報》、《三峽文學》、《三峽法製報》、宜昌市作協和當陽市作協的20多位文友乘車離開了當陽市區,然後就開始顛簸在一條蜿蜓於崗丘之間的公路上,車行約10公裏之後,突然峰回路轉,一道玲瓏的山間過水渡槽像彩虹一樣躍入眼簾,她那樣質樸,又那樣嬌秀,經她傳送過的鞏河水灌溉了多少良田嗬!文人們發出一片嘖嘖讚美聲。過了這條山間渡槽,更是‘書p暗花明又一穢,,那一簇簇林立的塔柏,仿古建築的賓館,雄偉的攔水大壩和亭台樓閣式建築的三座啟封機房,它與周圍的湖光山色渾然一體。人在這清風碧水間徜徉,使之塵勞頓消,心靈突然輕盈起來。詩人張冬連說“有些看頭,有些看頭。”著名散文作家李華章曾到過不少風景區采風,在這裏他說鞏河獨到之處,就是秀美、柔和。宜昌市作家協會常務副主席張永久遲遲不願將目光收回,連說:真美、真美,以能在此潛心寫作該多好。美景映美人,幾位漂亮的女作者在鞏河山水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靈秀逼人。性格開朗的簡鄂俊、王玲、劉莉不時傳出咯咯笑聲,內向的趙娟、王小曼雖然是莞爾一笑,傳達了她們對鞏河風景的一片脈脈深情。
鞏河的山美、水美、人更熱情,處長李紅星,副處長雙運民、宋秀彪為勺7當陽金秋筆會”能在這裏召開很忙碌過一陣子,我們處處感到熱情和親切。不過使文人們更感動的是李洪星處長8月9日在座談會上對管理處工作的介紹,他們那種排除萬難,勇於改革創新的精神,贏得與會文人的熱烈掌聲。
鞏河庫區明麗的山水和柔和濕潤的氣候不僅是夏季消暑的好去處,還有那靠近大壩的一漢碧水更是個絕妙的天然遊泳池,每天傍晚這裏是一片喧鬧,一片歡笑。筆會與會者中水性最好者大概要屬張冬、張永久和黃澤輝了,他們如浪裏白條般一口氣能遊到庫中間閘柱旁的一葉扁舟上。隻有翟宗法水癮最大,晚上遊過,清晨6點鍾還要去作一次晨泳。他說這時水裏沒有別人,可以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盡情享受。遺憾的是我們的女作者們都沒有準備泳衣,沒能在水中一展風采。
金秋筆會在鞏河水庫的幾天是作家、詩人們個個恬然、愉快的幾天,幾天來山笑水笑人也笑,不想筆會的最後一笑竟留在當陽雪豹啤酒廠裏。該廠是這次筆會的聯辦單位之一,也是文人們最後要采風的一站,那清香味醇的雪豹牌啤酒和造酒工人們那感人的事跡,早使文人們個個陶醉了。
你看。
古往今來,文人們到一起總是愜意的,我不由想起了唐代詩人白居易的遊玉泉詩句:“湛湛玉泉色,悠悠浮雲身,閑心對定水,清淨兩無塵。手拄青笨杖,頭戴百綸巾,興盡下山去,知我是誰人。”看,文人都是一樣的灑脫。
高壩洲之魂
高壩洲水電站建於八百裏清江彙入長江之處,她似一顆璀燦的明珠照耀得這裏‘輕渭分明”。比起清江上遊的隔河岩、水布婭水電站來說,高壩洲水電站隻能算個u,J、妹嫦,,但這個‘,,J、妹姥,可曾了得,她的總裝量為25.2千瓦,年發電量為8.98千瓦,原定工期6年完工,經各方麵艱苦努力,主體工程3年半完建,創造了國內同規模、同類型水電站工程工期最短的新記錄。為了瞻仰這位‘,,J.妹妹”的風采,宜昌市作家協會與高壩洲水電站管理處於2002年ro月在此舉行秋季筆會,似用作家的妙手來展示‘,,J.妹媚,的秀容風姿。
秋天,是看山看水的季節,高壩洲秀媚的山水使與會者叫絕聲聲,愛舞文弄墨的人自然靈感神來,各展絕技。此行人中,屬我年齡最高,高者老朽也,本來是朽木不可雕也,但這個美麗的“市郊花園”卻使我激情勃發,冥冥之中我倒悟出了個高壩洲之魂―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是什麼?是石頭。你可能會笑的噴飯,或者嗤之以鼻。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的一孔之見來源於這座花園式電站管理處的陳列館。
來到陳列館門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右側草坪上那個龐然大物―石頭,它似一頭大象,又似一輛中巴車樣巋然而坐臥在草叢之中。據作家郭寒先生介紹,它淨重20多噸,是用幾台吊車才將它‘老人家,安置好的。
望著這尊飽經千年槍桑的巍巍巨石,我思緒萬千,浮想依依。石頭,質樸而堅硬;石頭,坦然而瑰瑋;石頭,金銀銅鐵之源,萬物之根。
不是嗎,地球的核心為岩漿,籠罩岩漿的地殼為巨石,石上為土,土能生長出供人類和獸類享用的萬物。萬丈深洲的海洋不也是靠連片的石頭支撐著嗎,就是這清澈、美麗的八百裏清江,沿岸那巍峨的高山不是靠著石頭作它的身骨嗎,高壩洲水電站不就是以堅固的岩石作根基,從而演繹出了壯美的世間奇跡嗎。據介紹,大壩下麵的高壩洲原址就是裸露於清扛之中的一堆石頭。我想,當年高壩洲水電站的建設者們不就是懷著一穎像石頭樣淳樸而堅強的心,懷揣著美麗的幻想,在這片荒野裏以高超的智慧,勇敢的膽識和堅韌的意誌創造了同類型工程工期最短的新紀錄嗎。
石頭的魅力還在於她的多姿多彩,她的鬼斧神工的美妙之處也是其它物類無可比異的,石文化的興起已成為中華文化的一塊奇葩。就在高壩洲水電站陳列館裏不就展出了數百方有著各種圖案的奇石嗎,她們有的嬌小玲瓏,絢麗多姿,有的精巧雅致,神態古樸,當然還有那威武壯觀、氣壯如牛似虎的巨石等,令你目不暇接。水電站附近的青林寺村,本是個紅桔滿山坡的謎語村,可是家家戶戶門前都擺有幾十方石頭,它們奇形怪狀,神工成景,如要選購,住戶還有金屋藏‘軍,的美石,嗬,他們以石來發財。
看來這個以石為魂的“小妹妹”即有她美麗的風采,更還有她傲骨的陽剛之氣哩,難怪在筆會結束時與會者每人都帶了沉甸甸的一包,是什麼?多姿多彩的石頭。
悠悠執著情
來玉泉風景區參加筆會,拜訪玉泉寺方丈明玉大師是我的一則心願。
嚴冬剛過,春意料峭。玉泉寺遊客絡繹,法香遠溢,僧眾上下,誦經禮佛,格守戒律,好一方清淨幽雅的佛門淨土。幾經詢問,在寺外一排平房前見到了坐在木椅上曬太陽的大師。他麵目清瘦,和藹慈祥,但略呈疲倦狀。我雙手合十向他致意,祝他健康長壽。他卻坦然的告訴我:近來身體欠佳。
,卜就保養些,早晨別起床太早啦。”我以一局外人從關心他老的身體出發這樣說,哪知道我這句話卻犯了忌諱。大師莊重的告訴我:晨鍾暮鼓,早、晚上殿課、誦經拜佛,這是我們修持的僧格,隻要不是病得臥床不起,全寺大小和尚每天早晚都需堅持上殿念佛。明玉大師俗姓趙,名正光,他從13歲自願步入空門,至今已到85歲高齡,他的一生雖經曆坎坷,但發誓從佛的心願卻矢誌不移。幾十年來,他卓錫古刹,木魚青燈與他相伴晨昏;朝朝暮暮,他談經傳燈,禮佛弘誌,隻有素食青果讓他充饑裹腹,對佛祖,他是多麼執著嗬。寫到此處,不禁想到我們這班追隨文學的信徒們,與僧人們追求自己的信仰何等相似乃爾。詩人張冬去年在玉泉山筆會上說:文學與佛一樣,你執著的追求,她就存在,就能修成正果;你如果不是真心追求,她就與你無緣。真是無獨有偶,這句話的大意在十多年前我也聽著名作家都國培講過。那是《長扛文藝》的老師們在宜昌地區舉辦的短篇小說創作班上,我們這些各縣文化館的創作幹部也應邀參加學習。
由於郡國培是宜昌走出去的作家,他也就常到我們住室裏聊天。我們知道他的成名作《漩流》是在玉泉寺定的稿,就想讓他談點對玉泉寺的感受。娜國培樸實、平易、坦城。他說在玉泉寺寫作才對和尚舉活有感受,深山孤寺,念經素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僧人們為什麼能夠堅持?因為他們對佛祖有著執著的追求。我們搞寫作比起其他行業確實清苦,可是有誌的作家毅然執著的追求著。
鄙國培的話確實入木三分,我們這一班傻小子確實是這樣,並且傳出許多動聽的故事。五峰的王永紅,生活條件艱苦,夏天為了寫作,晚上他將兩隻腳伸進水桶裏,既降溫又可防蚊蟲叮咬,一舉數得,終得佳作頻傳。株歸的寧新發,近年來長篇一部接一部,但他卻是抱病
寫作,近乎玩命。大個子劉明春(長陽)、汪滄濤做城)及我們那一班人中最年輕的彭善良(遠安),一頭紮進生活中摸爬滾打,脫了幾層皮,終成正果,佳作迭出,成為我們的典範。對他們我由衰羨慕,對自己在文學上雖無成就卻毅然地執著追求我並不懊悔。看,這玉泉寺有幾十位和尚,他們都同樣受足戒而阪依佛門,但能稱呼方丈的就隻有明玉大和尚一人,其他那怕你七老八十,沒有成為廟裏方丈,永遠隻能是小和尚。做一個文學道路上的鋪路石,我願足矣。
果真是牆內開花牆外香?我就碰上了這奇事,..…
買帽兒
入夏以來,偶有一日在小城街上見一位先生戴的遮陽帽十分出眾,像是竹蔑所作,大大的帽沿,上方用淡淡的顏色組成了幾何圖,既雅致,又瀟灑,像我這個其貌不揚的人如果能戴上這樣的帽兒,定會增加幾分靚點。於是我抽空找遍了小城的大街小巷,都沒有見到心·儀的遮陽帽,很遺憾那天沒有向那位先生打聽一下此帽的出售處。最近,我隨一旅遊團前往昆明,不想在武昌火車站遇到幾位先生戴著我心儀已久的遮陽帽,我不能失掉良機,連忙上前打聽:“先生,請問您這些帽兒是在哪裏買的?"
“雲南。”一位隨口答。
“昆明”。一位加重語氣,顯得幾分趾高氣揚。大概是想說得遠遠的以吊我的胃口,君豈知本人此次也要奔昆明。我心中竅喜。經過了一個白天兩個夜晚的火車上生活,到達昆明時已是第三天的上午8點鍾了。導遊宣布日程安排,當天上午休息體力,下午看西山。
真是天賜良機,我不顧一天兩夜的車上勞累,放下行李稍作洗漱後就去逛大街。經過近4個小時的徒步,無功而返。躺在賓館的席夢思上,我長長歎了口氣,怎麼沒見到我想往的遮陽帽呢?莫非武昌火車站遇到的那幾位先生在唬我嗎?
第二天參觀石林,就在那鱗次櫛比的旅遊紀念品‘商業區”,我驚奇地發現有兩家擺有我心儀已久的遮陽帽。我像望到了久別的情人,趁導遊去買門票之機,我不顧紀律竟離隊前往購買。
“阿黑哥,這種帽兒多少錢一頂?"
據導遊預先交待,在這裏女的要喊阿詩碼,男的喊阿黑哥。老板阿黑伸出兩個指頭:‘佗O元。”
20元顯然是貴了些,但根據以往的經驗,旅遊區的東西比市內價偏高也是常事,何況可以還價。我伸出一個指頭。
"10元。,,
他搖了搖頭:"18元。
"11元。
17元。
12元。
最後他說15元算最低價,再不談了。我說:"13元是我的最後防線,如不賣……雖然心中對“情尤,戀戀不舍,仍裝出拿腳起步的樣子。
我勝利了。就在我轉身的時候,阿黑老板舉著帽兒委屈地喊著:‘貽你,給你,今天第一筆生意麼,便宜些給你算了。”
我闊佬似的掏出一張ro元一張5元的人民幣給他,看著阿黑老板那委屈的樣子,又嘟嘟嚕嚕慢慢在抽出2元找我,我忽然豪爽的一揮手:‘算啦,算啦,急忙向大夥集結地跑去。不知是由於我的煽動宣.傳,還是這頂帽兒真給我增添了幾分靚點,幾位遊客也躍躍欲試要去購買,但被導遊製止了。
有了這頂帽兒,我一路上興奮得就別提了。興奮勁一直保持到一周旅遊後回到我們的小城。到機關去拿報紙,自然將帽兒戴上炫耀一番,並表演了一通我如何會刹帽老板的高價。不料經常開車在外跑的司機王師傅接過帽兒一看,哈哈大笑起來。
3元一頂,不信你到玉泉寺門前去看看,我絕不騙你。”
他一句話說得我目瞪口呆。
其他同誌也笑了起來。
是的,離城區十多裏的玉泉寺風景區過去是我常去的地方,離休幾年來就很少去了,那裏的三圓門外有幾十家出售旅遊紀念品的小店。我用3元錢的車票決心去看個明白。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使我怔住了。這裏有許多家都在賣我原來渴望的帽兒。我來到老友吳老爹的攤前,由於數年不見,他忙給我讓座。我開門見山問他帽兒多少錢一頂,他伸出三個指頭說:樹外賣都是3塊錢一頂,你要嘛,拿一頂去戴好了。”
我說不給錢不行,一定請你說個實價。吳老爹最後說:“那就按進價2塊錢給你算了。”
閑談中吳老爹告訴我,這是外貿單位在本地組織的一些農家編製產品,因為本縣人都喜歡外地貨,所以這些帽兒主耍銷往外地和出口。我心裏沉甸甸的。臨走我緩緩掏出2元錢給吳老爹,不過在昆明買帽時那股豪爽、瀟灑勁全沒有了。
回城的車上我長長出了口氣,覺得買帽兒這件事受宰太慘了。恨那宰我的竟是個尖嘴猴腮的阿黑,如果是美麗的阿詩瑪……至少在心理承受上也平衡一些。
延安叩行
參加完中國西柏坡首屆‘龍之聲’國際文化藝術節之後,文友們北上京城,南下湖廣,各奔東西。我沒有隨京廣線的列車回湖北單位,而是搭乘汽車西行,由石家莊經太原前往我心儀已久的革命聖地一延安。
嗬,延安,從我參加革命之日起這個光輝的名字就定格在腦海之中,這不僅是因為毛澤東、周恩來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在那裏運籌帷幢為整黨建國邁出了重要的幾步,而我作為一個文藝愛好者、文學迫求者,毛澤東那篇《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尤其是其中的某些段落、閃光警句更讓我背得滾瓜爛熟。但我在南方工作幾十年來,一直沒有機會去叩渴延安。這次我決定如願以償。我是懷著一種虔誠的,臼清前往延安的。
正是春末夏初的四月,在南方已是鶯飛草長百花盛開了,太原市大街上雖然綠葉蔥籠,但卻寒意料峭,特別是一陣陣的北風,使我不得不增加了禦寒衣服。
在山西省長途汽車站,一下便圍來了不少客車司機詢問我的去向。大概聽我是外地口音吧,又年邁木訪,一個方臉眯眼的司機將我拉到一旁悄聲說:上我的車吧,我的車到綏德,經過延安,提前半小時發車,又少要10元錢……
真是活見鬼,他倒真將我當老朽了。我本想告訴他:斯人遠在五、六讚年代曾三次拜讀杜鵬程的長篇小說《保衛延安》,這次出門還帶有鹹行交通圖,對山西、陝西一帶的地理略知一二。從太原到綏德離延安還有一百多公裏,難道這段路讓我步行嗎?真是黑心騙人不擇手段。
我不屑地望了他一眼,直勁走向售票窗口。
客車在山道上行使,黃河兩岸,群峰如劍,峭壁如門,在峰回路轉的盤山道上,有時讓你心驚肉跳。我不禁聯想到當年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和成千上萬的解放軍戰士在此轉戰時是何等艱苦卓絕嗬,他們可曾想到在這些貧脊的山梁上今天會出現柏油大道嗎?公路兩旁的山腳下有零星的村落,出現了一排排兩層三層具有現代化氣勢的樓房。窯洞已絕少看到,小毛驢已難得碰上,改革開放為這些昔日貧困的革命老區帶來了無限生機,當然,洶湧的經濟大潮不可避免衝擊著每一個人的靈魂,要錢不要德者有之。我乘坐的這輛晉A67519號車從上午八點四十分由太原站發出,下午二點多經綏德市,心想該停下讓乘客吃午飯了吧,因為我的肚子在咕咕喊叫,有的乘客在咀嚼餅幹了。司機卻不顧這些,一直在瘋跑,至下午四點多鍾才在一峽穀內的獨家小店門前停下。女老板非常熱情,自然先讓司機及其助手到一套間內享受美味佳肴,至於洲門這二十多位顧客可就熱鬧了。因為‘糟多粥少”,就叫著、等著、餓著,當我在最後端起購買的一碗麵條剛吃了一半時,司機及副手已酒足飯飽喊著要開車。我真舍不得將半碗麵條丟下,但又不能將老板的碗端走嗬。上了車又想起,我還交錢炒有一盤菜沒端出來哪。本來勞累了七八個小時,想小酌幾口的,罷了。.、客車又行走了三個多小時,已經彩霞滿天,突然前方呈現出一片燈火,延安就要到了。’此時盡管有些暮靄,但延河邊清涼山上那座巍巍寶塔仍然光芒四射,她像慈母的眼睛,召示著我這個遊子的歸來。我的眼睛濕潤了。
我毅然撲向母親的懷抱。”
陷阱旅遊
‘桂林山水甲天下,陽朔山水甲桂淤,這幅早在我腦海裏形成美好印象的楹聯,上月才有幸去領略了她美麗的山水景色,但同時也在旅遊中吃了上當的原汁原味,有時簡直讓你防不勝防,防也難防。我們是在桂林市虞山飯店服務台的牆壁上看到了有辦理‘漓江一日解,服務項目的。漓扛沿岸是桂林風光的精華,是中華錦繡河山的一顆明珠,到桂林不遊漓江,等於虛往桂林一行,於是我與同伴每人交足了110元錢(廣告牌上的明碼實價)。服務員還特別告訴我們,此費可遊完漓扛後上岸再看兩個景點,勿需再交其他費用。並規定第二天早上7點30分上車。
第二天我們一早起床,剛用完早餐,7點20分就有一輛中巴車來接我們,同伴們暗暗竊喜,稱讚這家旅行單位服務準時,因為在有些地方為侯車曾使人大傷腦筋。中巴載著我們在桂林市內南北穿梭近一個小時,終於接滿了一車遊客。在相互交談中,得知在另外的地方遊客交費僅100元,還有的90元,不過這是區區小事。大約在8點30分,在一個小地方上來了導遊小姐,她滿麵春風,一方麵因遲到向大家表示歉意,同時宣布到漓江上船的時間是上午10時,要大家不必慌張。為了打發這一個多小時的空餘時間,導遊小姐說她可以帶大家到‘劉三姐貿易中心”去購物,聲言別的地方購物假貨多,隻有這裏價廉物真,且由她帶去的客人可打折銷售。這一下有人嘀咕了起來,說既是10點鍾才上船,為什麼通知我們7點30分在門口候車,害得有幾位早餐沒有來得及用。有人說:這其中肯定有默契,導遊小姐與司機定有外快可撈,埋怨歸埋怨,總不能已交了100多元上了車又下車吧,還得讓導遊小姐牽著鼻子走,買不買東西也要跟著到‘瀏三姐貿易中,口,去。
上午9點30分我們又上了車,待行進到距漓江不遠時,導遊小姐宣布了一個新消息:每位遊客要向她交31元。眾人不禁發出疑問,因為在賓館、飯店交費時已言明是一次性的,為何在半道上又收31元。導遊小姐卻說:賓館飯店有他們的說法,她這裏有她的規定,說這31元是交給陽朔縣稅務局的,不交錢者請下車。眼看己經到了牡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瞥”的漓江邊了,能為31元下車打道回府嗎?於是乎,不情願的,埋怨的,統統都交出了人民幣。一位遊客搖頭歎道:“上了賊船,改也難嗬!"
我們終於上了遊船,隻見沿江風光旖旎,碧水縈回,奇峰倒影,飛瀑參差,漓江沿岸確實構成了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令人眼不勝收,心曠神怡。中午,服務員宣布每人按規定供應盒飯一份,另有剛從漓江裏打起的鮮魚活蝦,需要者另外收費,現炒現售。既到漓江,不品嚐一下漓江魚豈不是一大遺憾。於是我花40元定了一份紅燒魚,擬與同伴共享。不久飯來了,魚也來了,我仔細一瞧,隻見盤內不過是一條劈開的油炸幹枯魚,究竟是多久的魚很難說,上麵雖澆了點湯汁,也難掩蓋其真麵目。其他桌上遊客凡要紅燒的,都大喊上當!上當!此時此地,想起從早晨到目前的數次受宰,對美麗的漓江山水已無多少遊興了,對導遊小姐那七扯八拉、穿鑿附會編造的一些所謂故事,更聽來反感。我一邊喝著悶酒,一邊奇想道:上蒼既賜予了這裏絕美的山水,為什麼不賜予她們一顆美好的心靈呢?
到陽朔上岸後,導遊小姐帶我們到聚龍洞,洞前一片空地上,蘆笙之聲悠揚,令人為之一振。很快迎上來兩位穿少數民族服裝的年輕人,自我介紹說,這裏是侗族山寨,請大家尊重少數民族風俗習慣,一定要進寨作一次客。
到少數民族山寨作客,當然是件大開眼界之事,何況那些穿著華麗的主人們已列隊恭候於寨門了。於是,我們被魚貫迎入侗寨。過寨門時,熱情的主人對每位來客獻上一杯甜水,可能是代表敬酒之意吧。每位男遊客進入門內,即上來一位年輕姑娘給你脖子上掛個非常玲瓏的繡球,並伴你走入客廳。路上姑娘要你穿上件大紅長布衫,宣布到這裏來的男遊客都要做一次新郎,她現在就是你的新娘了。本人自然也讓掛了繡球,但一聽說要玩新郎、新娘的遊戲,堅決予以謝絕了,因為我是己過花甲之年的人了,怎麼也沒有年輕人那份興致。伴走的小姑娘臉上似有不悅,冷冷地說:那你就將繡球摘下吧。我送還了繡球,小姑娘急忙趕回門口迎別的‘漸郎”去了,我就與同來的女遊客站在一旁看熱鬧。同車其他一些風華正茂的、年富力強的男性遊客均被姑娘們掛上繡球,穿上紅布長衫,成雙成對地步入一大廳內,這裏有專設的主持人,即喊新婚儀式開始:夫妻對拜,喝交杯酒等,再是“入洞房”。當然入洞房也沒有什麼驚人之舉,隻是將後麵一屋門打開,‘漸郎”‘新娘”統統都要一起進去,然後將門關上。這時一女遊客想跟進觀看(因其丈夫被請進去作了新郎),但被謝絕了,女遊客即罵了起來。我們其他人正感到猜疑,洞房的門開了,‘漸郎”們一個個搖頭歎氣地走出,大喊上當。原來他們‘認,'?同房後,‘新娘”即讓你脫下紅衣長衫,一變新娘的身份為顧主,要你交納這次遊戲的經費49元,然後還要付給她個人小費30元、50元不等,因為她總算是陪你‘結了一次婿,。這樣,凡當了5分鍾‘新郎”者,每人均要付出70或80元的代價。
嗬,民族風俗習慣乃一個民族的文化積沉,也是一個民族的神聖之所在,要別人尊重你的民族風俗習慣,也是尊重貴民族的神聖之處,怎能以一個民族的神聖和尊嚴來宰遊客呢?此惡劣‘佩俘,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回到住處,我與同伴作了一個總結,這是一次陷阱旅遊。
我用蛋糕祭母親
年年清明,我都將鮮花和蛋糕一起敬獻在母親墓前,以彌補我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雖然我不是宿命論者,但縱觀母親一生,不能不說母親是個苦命的人。母親名叫劉善,1905年出生於河南省洛陽縣南郊劉井村,她是那一年與我父
親孫全喜結的婚,父母生前我都忌諱打聽,但打從我記事起,母親給我的印象是:精明手巧,勤勞善良。我家住的村莊叫馬村,距劉井僅3裏路,兩地都知道孫家娶了個好媳婦。當時村裏有個風俗,凡娶媳婦嫁姑娘,接親送親者,都要在村裏找個儀表端莊,人緣好的人來擔當迎送者(套句現代詞:形象大使),母親每年有數次擔當這個角色。幼年的我曾多次親耳聽到來請的大娘大嬸們拖著長腔說:‘全喜家(對我母親的稱謂),隻有你去送親俺才體麵嗬,把地裏活擔誤一天吧!"母親的勤勞善良,主要表現在對待地裏活和家務事上。當時我們是個多口之家,我的爺爺屬老大,另有二爺、三爺(早逝)、四爺、二爺和四爺都是多子女,我爺爺卻在我我父親三歲時就病逝了。我的奶奶和父親在這個多人口的家庭裏屬孤兒寡母,但自從我母親走進這個大家庭之後,很快就在抽埋之中樹立了威信,成為核心,她主要是下地幹活不怕苦,割麥割穀冊林黍(即玉米),她樣樣幹在前麵。在家裏孝敬我守寡的祖母,更賽似親生母女,其親密關係,幾乎成了全村人的口碑。這個時期,大概也是母親一生最美好、輝煌的時期。母親的厄運大約是從1944年開始的。當時洛陽淪陷,人民生活在日寇的鐵蹄之下,一直在城裏當店員的父母回到鄉下當農民,許多農活他都要從頭學起,加之體力上也不太適應,許多地裏重活都落到母親肩上(這個時期我們原來的大家庭已經解體,分為三個小家,我家裏隻有奶奶、父親和幼小的我)。母親每天早出晚歸,汗流夾背,從地裏回到家中,還要挑燈縫衣、納鞋,照顧全家的吃穿,母親將整個家庭安排得恰到好處,令別家羨慕。
1948年4月,我因受到國民黨保長親屬的欺負,十三歲的我一氣之下跑了20多裏路到洛陽城參加了解放軍(當時洛陽城剛解放,在鄉下仍是國民黨的舊政權)。這下可將家人急瘋了,父母每天到處尋找我的蹤跡,直到半個月後接到我從部隊上寫回的家信,才知道了我的下落,但當時部隊已經開拔東征。1949年初,部隊參加完淮海戰役駐軍河南周口休整,接到我的家信後父親輾轉數百裏到部隊探親,僅住幾天就要回家,說回去後耍將日夜思念我的母親再帶來見見我。當時部隊已準備南下參加渡江戰役,領導和我都再三勸導父親回家後不要再來了護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了。結果是父親到家後熬鬢過揭望想見到我的母親,他們仍然奔波數百裏趕到我們部隊的原駐地,但我們已經開拔兩天了。據後來留守在當地檢查群眾紀律遲大部隊5天才趕到前方的同誌講,失望的母親當時就癱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接著對母親的又一個打擊是1949年6月父親的病逝。我接到這個惡噩已在一個月之後,部隊正駐在江西安福一帶休整,為南下打廣東戰役作準備。我當時不能回家奔喪(就是當時部隊領導準許我回家探親,十四歲的我千裏迢迢也找不到路嗬!),想母親在當時既有喪夫的悲痛,又要安慰照料早年喪夫老年喪子的奶奶,淒慘之景可想而知。1956年我由部隊轉業在武漢工作,月工資47元,加之漢口的住房高度緊張(我當時與4個單身漢共居一室),自然無法將母親接到武漢。1966年暴發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1967年江青提出了‘儷爛公檢澎,的口號,我所供職的‘斌漢公安押,屬武漢市公安局政治部,自然在被砸爛之列。我與一幫同事先被下放到湘鄂兩省交界處的羊樓洞茶場勞動,後又被發配到遠離省城的鄂西小縣當陽,這裏離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