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秦明黃信立清風寨(2 / 3)

花雕奇怪道:“你這狗兒,真不識好人心,卻是為何?”

細犬卻不理會她,張嘴來咬,花雕隻得鬆了手。細犬剛得自由,就有往橋邊爬去,眼見還要往水裏跳。

花雕略一尋思,趁那細犬剛跳之際,突然上前,拉住尾巴,將那細犬懸在半空。

“我知道了,莫非你是想自盡?”

細犬扭頭,叫聲似有哀求之意。

“好死不如賴活著,有什麼想不開的事?”

這細犬雖通人性,畢竟不會說話,隻是低聲嗚咽。

花雕好生為難,她尋思了半天,解下腰帶將狗兒綁住,道:“狗兒,你這畢竟也是一條……一條狗命,我既不忍心硬攔著你,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死。不如這樣,我和你賭一把,我這有三個骰子,要是擲出一個大來,我就把你帶回家。要是擲出小來,我就把你扔進水裏。”

說罷花雕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取出三個骰子來。她將骰子在手裏晃了晃,往地上一扔,叫道:“大,大,大。”

骰子落在地上,不料卻是一個一,兩個二,花雕急忙撿起骰子,對狗兒說道:“我沒有拿穩,失手丟在地上,這把不算。”

狗兒還沒什麼意見,卻聽到‘噗嗤’一聲笑從欄杆後傳來。

花雕大窘,喝道:“什麼人?”

卻見一個秀才打扮的書生從欄杆後轉出來。他衝花雕行了一禮,道:“小生在這等人,因見這位……這位骰子姑娘渾身濕透,不太雅觀,因此躲在欄杆後麵。如有冒犯,還請海涵。”

花雕看自己身上,濕透了的衣裙裹在身上,把她身上的各種曲線勾勒的一覽無餘。她臉一紅,扯開話題,道:“秀才,你是本縣人麼,可認得這狗兒?”

吳用道:“認得。這狗兒是本縣觀音寺一個居士養的。那個居士兩天前病故了。這狗兒從那時起就無精打采,想不到竟然到了這裏,想來是要去陪伴舊主。”

“原來如此。”

“這是義犬。骰子姑娘不如順遂了它,也是一段佳話。”

花雕歎了一口氣:“我狠不下心來,你往下遊走遠一點,把它扔進水裏,不要讓我聽到。”

吳用抱起細犬,往下遊去了,過了片刻才回來。

“它……走了?”

“走了。你怎麼還沒走?”

“我想等它走了之後再走。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狗兒還會自盡的?”

“小生幼時家裏養了一條黑狗,有時候我會和它一起去山上抓兔子。後來它歲數大了,漸漸跑不動了,追不上兔子,性子偏偏越老越急,有一天就撞在一塊山石上自盡了。”

“還真是要強。”

“夜深了,要是骰子姑娘沒有別的事要吩咐的話,小生告辭了。”那書生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喂,我不叫骰子姑娘,我叫花雕。”

“知道了,骰子姑娘,他日有緣再會。”

“你叫什麼名字?”

“小生吳用。”

“哪個吳,哪個用?”

“口天吳,百無一用的用。”那書生說話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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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有客棧附近乞討的叫花子見花榮軍官打扮,想起宋江囑咐,便報與宋江知道。

宋江聽了大喜,正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原來他這些時日,在鄆城已是名聲雀起,隻是在外埠還名聲不顯。雖然曾與打虎將李忠結交,但李忠尚未答應做臥底,而且他心思靈敏,遠非那等鄉野貨郎好蒙騙,不便讓其傳唱自己名聲。這鄆城又不是什麼通埠大城,偶有幾個過往的江湖人物,多是武藝低微之輩,便連宋江武藝都比不上。如今花榮因妻子病情在鄆城住下,正是可以試探一下。若果真是個武功非凡的,或許有機會做些事。

宋江先去了一處書坊,找幾本書翻了翻,隨後便奔花榮下榻客棧去。待來到客棧,問了客棧夥計,道那花榮正在客棧後空地練射箭。宋江尋到空地,隻見一人正在那裏瞄了百步外一棵大柳樹拉弓。宋江住了腳,立在那裏。隻見那人生得一雙俊目,齒白唇紅,眉飛入鬢,細腰乍臂,甚是英武,正是小李廣花榮。此人麵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左眉有斷眉,好生遺憾。

當時花榮拉了半弓,隻是不射,卻是正在練臂力。宋江便在一邊等,等了半晌,正在不耐煩之際,隻見花榮一鬆手,箭如流星一般,直奔柳樹樹幹而去,卻是射偏了,落到百五十步外才落下來。

宋江微微搖頭,這花榮若是拉滿弓,箭當能飛出兩百步外,膂力還算可以,然而準頭太差,便是力量大,射不中人又有何用。不過所謂百發百中,不過是誇大之詞,偶有失手,也算正常,宋江仍立在一邊看。不料隨後那花榮連射了十七八支箭,竟然無一支射中樹幹。

再看那花榮,臉上卻無絲毫沮喪,在那裏接連射個不停。

宋江心道:這廝屢射不中,還能臉不變色,而且射的這麼快,也算非常人,隻是準頭不好,全然無用。正轉身要走,宋江往柳樹那掃了一眼,隻覺那柳樹有些異樣。再仔細看,發現柳樹綠色變淡了一片。宋江不由大吃一驚:那花榮瞄準的不是樹幹,而是低垂下來的細長柳條!宋江目力有限,看不清楚射斷多少,但那樹綠色變淡,禿了一半,想來怎麼也射斷了數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