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以熙州、河州為基礎,向西拓展,打下湟州等地,成功招撫吐蕃部落三十餘萬人,拓地二千餘裏,建立熙河路。其後宦將李憲和種諤等人經營,剿撫並用,南北拓張,經過元豐年間五路伐夏等戰事,最後變成了熙河蘭會路,治所蘭州,史稱熙河開邊。到如今,宋朝四大強軍中最精銳的西軍修築寨堡,蠶食夏國最後的屏障橫山一帶,滅夏指日可待。
雲州此地屬遼、宋交界,此地漢人和室韋、奚人、蒙古諸多部族依從於遼國,但遼國在此地盤剝過重,多有不滿。恰好似當年熙河,屬宋、夏交界,吐蕃諸部族被夏國欺壓,時常反叛,都被夏國鎮壓。
周侗雖已辭官不做,但心仍在朝堂,便效仿王韶當年招募僧侶深入熙河,聯絡漢人、吐蕃部族的故智,親自來此出家,暗地行敵遼之事。隻是知易行難,此地漢人並不向宋,偶有部族歸心,也是多有反複,進展頗為不順。
周侗見許貫忠已猜測出自己來此緣由,便不再隱瞞,一一都說了,又問許貫忠有什麼好方略。
許貫忠道:“小子初來雲州,不過幾天,於此地風土、民情、地理、部族知之甚少,隻怕也沒什麼好主意。不過小子通多族語言,加上殺了那克扣犒賞的廂官,無處可投,若蒙前輩不嫌棄,便求托庇小子在懸空寺。小子細細探察,小心謀劃,或可查缺補漏,助前輩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周侗聽了前幾句還有些失望,聽了後幾句又高興起來,急忙答應。這等事最怕的是紙上談兵的書呆子誇誇其談。許貫忠要真是一上來便給出什麼主意,反倒是有問題。自己當初便是有些呆氣,待來此處,才發覺步步難行。
“隻是此等軍國大事,終需朝中有強援,當年若是王韶沒有神宗皇帝和‘拗相公’王安石相公舉全國之力支持,再好方略終成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小可鬥膽,不知前輩當初是受何人請托而來?”許貫忠問道。
“此事不瞞你,是當今官家初登基時密令河東軍所為,因我辭官無事,受兵部一個知事請托,來此盡一分力。此外,我大徒弟盧俊義也聯絡綠林好漢助我,此次小乙送信便是他派遣來。”周侗道。
那時宋國有四大強軍,分別是西軍、河東軍、河北軍、汴京禁軍,其中西軍與夏國百年爭鬥,最為精銳;河東群山連綿,常有遼國以及一些部族小股軍隊入侵,宋國也時不時打過去報複,累戰之下,河東軍戰力也不弱;河北一馬平川,是防衛遼國第一線,此地不打則已,一打必是大戰。昔年不管是太宗時北伐,還是真宗時遼軍南下,皆是極損國力的大仗。自檀淵之盟後,遼宋都輕易不敢在此開戰,已有百年太平,因此河北軍戰力又等而下之;至於汴京禁軍,裝備最為精良,然而就是沒上過戰場,反倒被視作繡花枕頭。
許貫忠聽是天子密令河東軍所為,心裏大為放心。那時隻要沒有大亂,滅夏用不了幾年,屆時西軍東進,河東軍北上,合圍此處更增勝算;至於盧俊義,許貫忠本就是大名府人,早就是如雷貫耳。想到此處,他說道:“前輩雖處江湖之遠,仍心憂廟堂,正為小子典範,敢不盡力。”
周侗聽了,更加高興,又說了一些細處,兩人隻道相見恨晚。
且說一旁燕青,他對這些軍國大事,所知甚少,也興致缺缺,有些昏昏欲睡,但終不好真個睡去,便借口淨手到寺中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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