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餘的孝莊太後迅速恢複了平靜,以她那特有的智慧的大腦製訂了相應的對策,急諭冊立東西兩宮,並提議立孔四貞為東宮皇妃,試圖以順治對孔四貞的舊情來阻止他的不軌行為。有什麼辦法呢?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即取消皇親宮眷入後宮隨侍的特許,以避免他二人的再次相會,割斷他二人的情絲,防止醜聞再發生和曝光。怎奈孔四貞死活不答應,口口聲聲說自己生為孫家的人,死為孫家的鬼,大有為守貞節而獻身的"壯誌豪情"。聰明絕頂的孝莊太後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漢人為什麼這麼看重名聲、貞節,人活著難道就為博得個好名聲?這有多難多累呀,這漢人真的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孔四貞的不領情,令孝莊太後萬般無奈,她急得坐臥不安,長籲短歎。天神,到底該怎麼辦呢?
天神顯靈了,大概他不忍看到愛子心切、憂國憂民的孝莊太後寢食不安、心力交瘁的樣子,再這樣下去,孝莊太後也許會愁白了頭發!襄親王府傳出了噩耗:"襄親王博穆博果爾薨。""人生自古誰無死?"的確,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世間從無不死的人。然而年僅十六歲的襄親王卻死得令人惋惜,他太年輕了,怎麼能就這樣匆匆而去?
襄親王府一夜之間變成了大靈堂,大門前的大紅燈籠蒙上了黑紗,二門外的左邊豎起了一根約三丈高的紅旖(這是滿俗,早年滿人在草原遊牧時,因人煙稀少,死了人就在帳篷前豎立紅旖告喪),旖杆漆以杏黃色,柱頂則為金漆,上掛荷葉寶蓋,杏黃寸蟒。旖下垂拂長約一丈的飄帶,含引魂之意。由和尚、道士、喇嘛組成的念經班子敲著木魚,擊著銅鈴,嘰哩哇啦為死者念經,超度亡靈。王府的規製,舉行殯禮葬儀不搭客棚,不吹打鼓樂,不備酒筵,不發訃文,而以經單代之。
順治帝順治親往襄王府去祭奠自己的胞弟,麵對著身披黑紗悲泣不已的董鄂氏好言勸慰了幾句。董鄂氏在"吉祥板"(即靈床)前又勾動了哀思,慟哭不已,成了淚人兒一般。看著哭得如梨花帶雨般的心上人,順治好生心疼卻無從安慰,不過他內心深處卻掠過一絲快樂。博穆博果爾突然薨逝,生母懿靖大貴妃哭得肝腸欲斷,斷斷續續地向順治哭訴著:"皇上!你兄弟他......他死得冤哪!他......他......他竟是懸梁自盡的!不信,您看他......這脖子上的血痕!"
懿靖大貴妃似乎要與順治過不去,哭喊著,拉著順治的衣襟來到了"吉祥板"前。博穆博果爾自己還沒有子嗣,正由兄長和碩承澤親王碩塞之子為其"開光"--即由死者孝子用筷子夾著一團棉花,蘸上清水為死者擦洗兩眼周圍。博穆博果爾原本白皙粉嫩的麵龐已變得烏紫發暗,眼球突出,舌頭外伸,神情甚為恐怖。博穆博果爾身著絲綢麵料的壽衣,有蟒袍、補褂和內衣,內絮棉花。頭戴嵌著串珠的壽字和紅寶石等裝飾的小帽,足蹬朝靴,底繪蓮花。身上蓋著杏黃色的"陀羅經被",上麵有用朱砂書寫的梵文"大悲咒"。王府的主要成員,如王爺、福晉、大福晉等在彌留之際,壽衣、壽棺自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棺材多是上等的木料,如金絲楠木、黃柏、紫杉之屬。襄親王死於非命,但王府的差役還是在最短的時間裏在北京城裏買到了一副上好的黃柏棺材。裏麵放滿了殉葬殮物,有翡翠搬指、鼻煙壺、白玉別子等等,占滿了屍首旁邊的所有空間。可再怎麼排場,也掩蓋不住這喪事的悲哀氣氛。
大貴妃淒慘地哭喊著:"兒呀......你,你睜開眼看看哪,皇上,皇上他為你......做主呀!兒呀,你不該去得這麼早呀!白發人送黑發人,天神,你為何要這般懲罰我?"
順治的臉色變得慘白。他隱約感覺到,博穆博果爾因自己而賭氣自縊身亡,倘若不是自己與烏雲珠有染,倘若不是前兩天大怒之下掮了他一耳光,唉,我不殺伯仁,可伯仁卻因我而死!順治有些愧疚,連忙移開了目光,博穆博果爾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實在令他心驚肉跳!
過後不久,禮部按孝莊太後懿旨收養董鄂氏為幹女兒,接入後宮,並向皇上本奏,將擇吉日於七月底冊立董鄂氏為賢妃。皇上以襄親王薨逝未久而不忍舉行,諭禮部改在八月擇吉冊妃,這樣,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順治皇帝親政之後,在其母孝莊皇後的幫助下,他整頓吏治,注重農業生產,提倡節約,減免苛捐雜稅,廣開言路,網羅人才,在各方麵取得了很大成就。他為鞏固清王朝統治做出了貢獻,初創了清王朝走向強盛的新局麵,為康乾盛世打下了基礎。